幼筠惊了一跳,忙道:“祖父此话从何说起?肃王确实向孙儿问过小夭的事,可肃王此人正直自持,祖父也时有夸奖,又与小夭有缘,孙儿因此才没有立时拒绝。此事应禀报祖父定夺,孙儿有专断之嫌,可说什么杨国忠之流,且不说小夭不是杨妃,肃王也不是那明皇啊!”
陶太爷冷笑一声,看着满屋奴仆,终究还是没在此事上纠缠:“你少说这些!皇家禁卫何等森严,就是皇子出行前后仆役不知凡几,怎的还能让陶夭给偶遇呢?分明是你们有意安排!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陶府尚由我做主你便开始操持兄娣婚事了,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说到这里,老太爷缓缓靠在桌上,扶着桌边慢慢坐了下来,怅然道:“你还是恨我。”
这话说得重,可幼筠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将身子死死压在地上,闭口不言。
陶夭着急,不禁替幼筠辩解:“大哥素来敬重祖父,怎会有僭越、怨恨之心?是我请大哥不要告诉祖父……”
陶太爷讥讽:“怎么,此时不说什么君子之谊了?”
陶夭道:“肃王殿下虽有青睐,但陶夭自知德行难配,何况肃王也没说,没说要……只是朋友相交,又怎会劳动祖父呢?如今之事只怕是肃王错爱,祖父若觉得不妥,陶夭也……不敢违逆祖父!”
“小夭!”
嫁与肃王,既能逃离陶府,又能与自己仰慕的人相伴,于陶夭而言是天大的诱惑,可他不愿因此让家宅不宁。许是天意吧,自己这一生恐怕都逃不脱这陶府了。
幼篁看了陶夭一眼,几日不见,不言不语逆来顺受的阿娣竟也会说话了。如今他虽一身狼狈,但细细看来,衣衫半湿,绿云微乱,更有些风姿,也难怪肃王会求娶。听闻肃王自王妃去后不肯续弦,府中无甚姬妾,阿娣若真嫁过去应当会备受宠爱。可惜了这一门好姻缘。
正在惋惜,就听陶太爷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盘,明知道陛下赐婚不得违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幼筠与幼篁异口同声惊呼:“陛下赐婚!”
陶太爷还要再说,楼外匆匆跑来一小厮,在管家耳边说了几句,管家急忙起身上前禀报:“太爷,御前总管并肃王府长史来访!”
陶太爷对着陶夭冷笑:“你这夫婿倒是知道疼人,怕我发落你,来救场了。可你在他心里也不怎么样,不然他怎不亲自拜访!你当王君是好做的吗?好,王君你去当,老夫看你能走多远!幼筠幼篁跟我去见客,你们二人,”陶太爷看向陶夫人与陶夭,陶夫人心中怦怦乱跳,“你们去祠堂跪着,没我准许,谁也不准放他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