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轩。
“夫人，小姐回来了。”跛脚的老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恭敬的拱拱手。
坐在八仙椅上正和慕子苏谈天的美妇人眼睫一颤，扬起一抹笑。
“哦，回来了？”
很平淡，一点不像欢迎的样子，更多的情绪是冷漠。
慕子苏轻叹一口气，唤：“姑姑……”
慕菀华眉峰一挑，“倒是忘了你。”
把茶杯往旁边一放，面容冷肃了不少。
“要死了还能跑这么远的地儿，看来死不了。”
然后招招手，“让她进来。”
老管家垂手应声，又补充了一句，“小姐还带了个客人来。”
慕菀华点点头，“一并请进来。”
甚至没有去问客人是谁的话。
一旁的慕子苏心里已经浇凉透了，想要说一些什么，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过片刻，慕北和秦远就缓步走了进来。
一人白衣，一人玄衣，俱是轻衣缓带，少年风流。
慕菀华望着远处而来的女儿，抿了抿唇，低垂的眉眼划过一丝情绪，又很快消散，变得幽深。
“慕儿。”她轻唤。
慕北定住步子，母女二人相距了有十步远，刚好可以看清彼此面容眉眼的距离。
她福下身子，“母亲。”
人世间最亲近的称呼，偏偏是如此无波无澜的语气。
“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慕菀华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慕北轻抿嘴角，“跟您道别。”
慕菀华眉梢抬了一下，“去哪儿？”
仿佛随口问问。
慕北一笑，“这是您第一次问我要去哪儿，我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可以先不回答吗？”
慕菀华轻扇茶雾的动作就是一僵，凝滞在了半空中。
“我要去京城。”慕北轻叹一口气，回答。
母亲可以舍得不问，她却舍不得不答。
慕菀华眼中瞬间就是一沉，声音尖锐，完全没有了她外表的温婉，“不许去！”
慕北歪了歪脑袋，不作回答，将身后的秦远给扯了出来。
“跟您介绍一下，这是秦相的儿子，陛下亲封的征南大元帅，秦远，表字冬郎，年方二十又一。”
慕菀华神情一顿，“看上了？”
听不出来语气。
慕北诚然的点点头，然后道：“我的确是看上了，但人家看不上我。”
“就你那样子，天下能看上的也不多。”慕菀华淡淡道。
随即一招手。
老管家颠颠的就跑了过去。
只见慕菀华从发髻中抽出来了一根金簪，“拿给她。”
慕北一直到把那根金簪接到手里，全程脑袋都是发蒙的。
慕菀华看到她的样子，面上也有些尴尬的僵硬。
“拿给秦林，他会同意的。”
所以，让她霸王硬上弓，用父母之命来压秦远？
慕北摸了摸鼻子，心中却有一股喜悦涌出来，弥漫满了整个胸腔。
尽管自己的语焉不详造就了眼下乌龙。
但她却庆幸无比。
咳嗽一声，攥紧了那簪子，“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菀华抬眉，脸上的错愕都来不及掩饰。
慕北眼角一弯，如月牙般，“我是要去京城当官儿，光宗耀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