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你说你，这么就把自己的一手好牌给打烂了呢？我才说了一句，你就已经等不及了。”乔安安双手怀胸，歪着头纯良无害道。
“我……我没有。”
乔安安叹口气，“怎么每个人到了这种时候的第一反应都是我没有？就不能换点新意一点的词吗？”
众人：……
律国实脸色沉重，走了进来，抓住许如清的手臂问：“如清，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许如清低着头，许久之后，趁着律国实不注意一把甩开他，朝着律兴业跑去。
律北琰担心乔安安会被误伤，一早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乔安安有些懵。
她以为律北琰会先去救律兴业才对，毕竟律兴业这会儿坐的轮椅，还半死不活的样子，只要一推，就能滚下楼梯，一命呜呼。
但显然，她多虑了。
而许如清也多想了。
她因为自己趁着律国实不备，所有人还处于愣神的时候就可以将律兴业彻底的推下去，却没想到刚到门口，黑衣人就轻易地拦下了她，抓住她的手臂，反手一扣。
许如清吃痛，本来就腿软，这么一扣，直愣愣的跪了下来。
律兴业脸色铁青，“许如清！”
许如清长发披散着，凌乱狼狈，看到自己的主意落空，忽地低头就笑了出来，那笑声有些阴森。
“是你给我下毒！许如清，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毁掉许家，你以为你……”律兴业喘着气，厉声质问。
“许家？”许如清抬起头来，猩红着双眼。
律兴业的话被打断，他顿了顿，拧眉。
“许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被困在医院，没了孩子，被夺走做母亲权利的时候，许家的人有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吗？他们没有！因为你们律氏财大势大！他们根本就不敢得罪，所以就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无所谓！”
“如清，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们律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是二夫人，是我的妻子，更没有人敢欺负你……”律国实上前，攥着拳头，一副痛心的样子。
许如清看着他，沉默了半晌。
她扯了扯唇，笑了。
“……你笑什么？”律国实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阴恻恻的。
“没有亏待过我？”许如清眯着眼，“好一个没有亏待！律国实，原来你还知道我是的老婆！可是孩子没了，我不能做母亲了，你什么时候来医院看过我！”
“那是因为爸把我——”
“借口！”许如清撕扯着嗓子，尖声打断了律国实的话。
“借口！都是借口！”许如清咬着牙，“律国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我宁可不嫁给你！哪怕我一辈子穷困潦倒！”
律国实愣住了。
律兴业沉声，“还跟她废话什么！这种人看着都觉得恶心！给我送到警察局去！”
律国实听到律兴业的命令，犹豫了一下，退后几步正打算让人将许如清抓走，许如清见状又笑了。
笑容凄惨。
“看！”许如清盯着律国实，“这就是我爱的男人！这就是我嫁的男人！这就是你们律家人的德行！”
律国实喉头一梗，想反驳，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
“什么律家的二夫人，我根本就不稀罕！你们律家，冷血无情，为了权势，包庇真正的凶手！你们才是真的让我恶心！恶心透了！”
乔安安和律北琰站在一边，没有插话。
乔安安抬眸看向律北琰。
她在来的路上将之前许如清落胎的事情从律北琰嘴里听了全部，不由得叹息。
律氏的人，的确冷血。
可她也庆幸律北琰不是，律北琰的父母不是这种人。
这大概是律氏唯一还有血性的了吧？
“什么真正的凶手，你胡说什么。”律国实拧眉。
“我胡说？唐碧娟在给我的燕窝里下毒，让我没了孩子，甚至剥夺了我的做母亲的权利！真相明明就摆在面前，可你们呢？就因为唐碧娟是唐家的大小姐，身后有总长府撑腰，所以你们就包庇了他，随便找个佣人来搪塞我！”
许如清冷笑几声，“你们当我许如清是什么！笨蛋吗？当我眼睛瞎了吗？”
“你确实笨。”乔安安听着，忍不住插嘴道。
许如清回头，阴恻恻的盯着乔安安，“你知道什么！”
“我？”乔安安歪着头，“我虽然不清楚你身上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很清楚，给你下毒害你没了孩子的人，不是妈妈。”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乔安安耸了耸肩膀，“我说了实话你就说我骗人，那我说了也没意思。”
律北琰揽着她，“说了这么多，不渴？”
乔安安抬眸看向他，扬唇笑了。
许如清咬碎了一口银牙，对律兴业恶狠狠道：“我只恨我没有把那些毒药一次性放下去！还留着你这条狗命！”
律兴业气的眼看着要晕过去，指着许如清，“给我……给我送警察局去！我要让她一辈子都在牢里生不如死！”
许如清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
“律兴业，你会遭报应的！”
律国实沉着脸，命令：“送走。”
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律北琰，得到律北琰的同意后便押着许如清起来往外走，许如清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张开黑衣人的桎梏。
律国实瞳仁紧缩，第一反应道：“保护好爸！”
许如清看着自己的丈夫像是看见恶鬼一样看着自己，她突然就停下来了，凄厉的大笑。
“你们……”她看了看所有人，最后指着律国实，“律国实，我咒你，这辈子都是个废人！”
忽地，她又看向律兴业，眯着眼道：“律兴业，你这一辈子不就是最在意律氏吗？我咒你眼睁睁的看着律氏成为别人的囊中物，我咒你死不瞑目！”
“你们，是杀了我孩子的凶手！也是杀了我的凶手！”
她扬声大喊，话音刚落，眼看着黑衣人就要抓住她，她猛地朝墙上冲去。
砰！
只见米白色的墙壁上绽开一朵血花。
而许如清靠在墙上，一点点的往下滑，额头破了一个血洞，不停地往外滋滋渗血。
猩红的血衬得她脸色愈发的苍白，她迷蒙的睁着眼睛看向律国实，艰难的扯了扯唇角，浅浅的笑了，笑的凉意十足。
直到跌坐在了地上，她才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