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城中的人,几乎没有人没去过茶楼的,去过茶楼的,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桑麻馆的。
这个桑麻馆啊,是有来历的,而且还是个跌宕起伏的来历。
据说云水城一百多年前,有个叫孔青的书生,家里穷酸得很,但是偏偏小时候喜欢听说书先生说故事。
这一来二去,说书先生就和他熟络起来了。
到了孔青弱冠之年,要准备进京赶考了,他母亲给他存的钱却不幸被街上的“神扒子手”给扒去了。
这可是他母亲省吃俭用了五年的血汗钱啊,这可如何是好!
且不说能不能进京城赶考,就算打道回府,直接回家,也无颜见母亲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于是乎,他就跑到说书先生那里,和他诉说了自己的苦闷,说能不能在他那里暂住几天,等他想到办法后再回去。
这说书先生,之前年轻时,也是因为没钱进京赶考,所以轮到了一个说书先生的地步,他深知这位少年的苦闷。
于是他就拿出自己这几年的积蓄,给了孔青,
孔青自然是不敢收,于是那位先生就给了他个幌子,说这钱是暂时借给他的,以后再还给自己,孔青才敢收下。
“先生,若是孔青此次进京赶考,有机会中得状元郎,孔青回来后必定为先生盖一座茶楼,报答先生之恩!”
孔青对这位先生拜了拜,就决绝地走了。
天道酬请,孔青后来果然中了状元!
当孔青荣归故里,与说书先生商量这茶馆的名字时,说书先生说不如就叫桑麻馆吧。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唔,据说这位先生是特别喜欢孟浩然的,所以取这个名字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这一百年来,茶馆通过不断的修健和改造,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茶馆了,规模大了不少。
自然,这茶馆的主人,也不是当初的那位先生了,不过这茶馆的名字却从未变过。
今天我们芙蕖小公主来的,正是这桑麻馆。
只见桑麻馆内人声沸沸扬扬,说书先生说得不亦乐乎,旁边还多了个琵琶女弹琵琶。
是了,这说书人旁边调节气氛,吸引眼球的女子,不是古筝女,就是琵琶女了。
正当芙蕖悠闲地喝着茶,听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书先生的板子一拍下来时,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群差狼虎豹。
“让开让开!”
“让开让开!”
那一群街痞子就这样莽撞地闯进来,拨开人群,也不管人家是壮丁还是六十来岁的老爷子,亦或是七八岁的小娃娃。
“嗯?他们要干什么!”芙蕖瞪大眼睛望着那些人。
只见那队人马里的头头冲那说书的喊道:“说书的,今天日子到了,你女儿我们带走了!”
说完就毫不顾虑地去那台子上,打算将那女子掳走。
“爹——!”
那女子抱着琵琶扭扭捏捏反抗,不想离开。
他们是要调戏良家妇女啊!芙蕖想。
她正想施个法术,让那个头头后脑勺吃个石子,但是精气还在手上没发出去,那头头就吃了个石子。
“嗯?怎么回事!”芙蕖放下手。
“谁?谁在使暗器!”那头头火了。
半天没人反应,那头头又打算去强抢良家妇女了。
这回那头头就不只是吃了一个石子了,而是吃了好几个石子。
有一个刚好打进他嘴里,让他喉咙理所应当地嘶哑了,但是却丝毫不防备他问:“谁?谁……谁在使暗器……”
约莫两三秒钟,芙蕖看到二楼飞下去一个人。
那人一袭红衣,长发飘飘,负手而下,底下的人望着眼睛都直了。
哇,肯定是个帅哥!可惜我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呜呜~芙蕖想。
待到那人落到台子上,那个头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出了拳头,结果……
咳咳,一个翻身,摔下去了!
那男子不过躲了躲,侧了侧身子,那头头就摔得鼻青脸肿了。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此等违法的事也敢做,不想死就快滚!”那红衣男子说了这么一句。
芙蕖听到那人的声音,觉得甚是奇怪,就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脸。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这这……这不就是西海大皇子,啊,呸呸呸!西海二皇子嘛,他怎么也在这!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这说书的欠了咱家老爷的租,没有钱就将她女儿卖到了出去,你看,这是卖身契。”
那头头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拿出卖身契给赤瑜看。
赤瑜一拿过卖身契,马上非常从容、淡定地将它撕得粉碎,往那头头怀里甩下几张银票。
“这些钱,够了吧,还不快滚!”
那头头看着钱,眼睛都直了,够了够了,绝对够了!
“够了够了,小人马上就走,小人马上就走!”
于是乎,半分钟之内,那些人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
“这种英雄救美的场面啊,我可是经常在戏本子里看到过,估计接下来,那琵琶女就要以身相许了。”奚适突然和芙蕖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以身相许?那怎么行!芙蕖想。
“公子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若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为公子做牛做马,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
台下琵琶女的声音果然传来了,一听到以身相许,芙蕖就慌了。
她爷爷的,还真的以身相许啊,这人间的女子都这么随便的么!芙蕖想。
只见赤瑜用手勾起那琵琶女的下巴,瞧了瞧,看了看,又叹气摇了摇头。
“唉,姑娘,你这模样不错,可惜我已经有夫人了。”赤瑜不得不撒了个谎。
也许是那女子报恩心情太急切了,她居然跪了下来,说出了让芙蕖意想不到的话。
“若公子不嫌弃的话,小女子可以做公子一辈子的丫鬟!”
这琵琶女,意志够坚定,不行不行,我得去将他俩这对鸳鸯给搅黄了,芙蕖想。
“相公,我们还是早些回家吧,这茶楼虽好,但是却不适合我们俩待在这里了。”
声音从二楼传来,众人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
芙蕖笑着从二楼飞下来,看得底下人更是一阵春心萌动,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啊!
是她,她怎么也会在这儿?赤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