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安世贤其实是不怕判刑,也不是那么的害怕死亡,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做错的事已经太多了,人早晚都得死,其实他早就看淡。
对于他来说,不想让安若梦知道真相的原因,大抵是不想失去这个抚养了多年的女儿。
无论是谁,无论他有多么的坚不可摧,心中总有那么一寸地方是柔软的,就像是刺猬也有没有刺的一面,这最软弱的一面只会展现给自己最安心,最亲的人看而已。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门锁被扭动的声音,打开门后,安若梦那张带着些许泪痕的脸出现了,眼睛有轻微的红肿。
“怎么了,糖糖?”看见安若梦这模样,安世贤的手立马松开了,眼中的情绪变成了关切,话语也温柔了起来,咬紧的牙关送来了。
“没,没事,安叔叔,听沈,沈夏和我说,您还有话和我说,是什么吗?”安若梦揉了揉眼睛,缓慢地走到了安世贤的对面。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再看看你,不知道下次见要到什么时候了……”安世贤的声音带着一种苍凉,配着着略微简陋的小房间,显得有些让人心疼。
还没等他说完,安若梦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安叔叔,您别这样说,谢律师她说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我们上诉一次,你一定能出去的。”
安若梦的话他的耳朵里听起来显得格外幼稚,就像当初他初次见到她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还很胖,经历了爸妈的变故,还有亲戚间的丑恶嘴脸,一个人拿着玩具熊躲在一旁的角落里,怯生生地不敢说话。
安世贤走了过去,在她面前站了许久,她才终于开了口,声音稚嫩却带着些哭腔,“叔叔……你,你是来领养我的吗?”
那个时候的安世贤穿着一身西装,年轻的脸庞却已经有了老谋深算的模样,身材高挑,也是个帅气的男人。
他牵起了安若梦有些胖乎乎的小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走吧,跟叔叔回家,从今以后,叔叔家就是你家。”
就这样,大手牵着小手,两人一起走过了许许多多个日夜。如今,安世贤再次牵起了这双手,这感觉却再也不似曾经的任何一次,这双手已经变得纤细修长。
停滞了许久,安世贤这才开了口,“糖糖,不要太费心了,能把我救出去固然好,不能就算了吧。给自己找个好男人,那个沈律师,我实在是…哎。安叔叔也不多说了,只希望你好。”
他的话语欲言又止,却引得安若梦猜忌不断,她思考着沈夏到底和安世贤说了什么,让一贯和蔼可亲的他说出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