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婧宣走过去捏了捏他膝关节处的穴道，脉络眉头一皱。膝盖这一块明显是受过伤没有好好处理错位生长的。
“段公子过去是否骨折过？”
段川柏眉头微动，点点头：“十五岁那年陪家父去汴城回途遭到追杀，摔下悬崖，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间，后来就如沈楼主所看见这样了。”
顾婧宣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沈某可以一试。”
段天正大喜颤抖着声音问道：“沈楼主真的能救小儿么？”
顾婧宣眸色凝重。
“能治，但是过程十分痛苦，需要把错位生长的骨头在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下打断在重新接上，整个过程若是段公子挺不住就会前功尽弃，而且以后再无恢复的可能。”
“为何不给大哥用麻沸散？”段川朴疑惑的问道。
顾婧宣沉声回答：“麻醉固然可以减缓痛苦，可是同时也会麻痹令兄的神经，若是在治疗的过程中麻沸散产生副总用阻碍了神经的自然连接可能到时候废的就不只是一双腿了。治与不治段公子自己决定。”
段天正脸色一顿，颤声问道：“那么沈楼主有几成的把握可以保小儿无碍？”
顾婧宣沉吟片刻：“至多六成，而且这六成里还要包括段公子可以撑下来，不会中途喊停。”
其实顾婧宣心里只有五成的把握，她虽然在现代时已经取得了临床医学硕士学位，可毕竟没有太多的实践经验，而生活在古代这几年她也只接过才断的骨，对于腿部这些小手术她还可以有几分把握，如果涉及到脑科还有心脏这些她却是一分把握都没有的。
这次顾婧宣愿意替段川柏诊治完全是因为欣赏惋惜他这个满身风华的人，而治与不治她自然不会在干预。毕竟就算顾婧宣如何欣赏他，他们也只是刚刚认识而已。交情还没有深到足矣干预段川柏决定的地步。
段天正本来听见顾婧宣说能治的时候是激动的，段川柏是他培养的段家下一任家主，他相信若是段川柏不是双腿残疾的话那么他必定是大周年轻一代的翘楚，段家有他也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可是如今听顾婧宣这样说顿时歇了心思。
“沈楼主在下愿意接受你的治疗。”段川柏温暖一笑，轻声说道。
“川柏！你怎可冒这样的险。”段天正听见自家儿子居然打算接受治疗大惊。
他不允许他最优秀的儿子出一点差池。一点都不行。
“是啊，大哥，沈楼主所说的治疗方法太过冒险。”段川朴眼里溢满不赞同。
段川柏淡淡一笑：“我相信我自己，同时也相信沈楼主。”
对比起死，他更讨厌这样坐在轮椅上处处要人服侍的活着，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错过。
顾婧宣微微一笑，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神仙般的公子，入了自己的眼为他多费些周折又有何妨。
“沈某一定竭尽全力保段公子无恙，届时我会请神医谷谷主同我一起给段公子接骨。”
段天正听见神医谷谷主顿时又多了几分信心，既然如此不妨一试。有鬼医在应该可以保自家儿子无恙。
段川柏点点头：“在下何德何能让楼主如此为之奔波。”
顾婧宣微微挑眉：“交友全凭心意，有些人日日见也只是相看两相厌，而有些人即使只是萍水相逢亦可交。段公子以为呢？”
段川柏一愣，淡淡笑道：“是在下狭义了，沈楼主这个朋友我段川柏认下了。”
顾婧宣莞尔。
“这次沈某还有要事不便久留，两个月后沈某处理好京城琐事，届时会来贵府替段公子治疗。这两个月段公子饮食尽量清淡。”
段川柏点点头：“如此便有劳沈楼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