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此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君墨尧大言不惭道，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顾绝兮翻了个白眼，默默起身，将一众过客的画像拿起来，转身入了密室。
她不是没想过，组建自己的家庭，眼下物质条件和精神条件都已经到达相对好的标准，只是……
被辐射后成为一个很长命的怪物，这个突发情况，是先前没有考虑到的。
被辐射后，兴许基因都变化了，若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是什么模样？运气好时，四肢健全，五官具备，运气差时，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就算一切正常，那若是和她一个样子，长命无绝衰，那未免太残忍了。
“哎，等等我。”君墨尧笑道，他并不清楚顾绝兮在思索什么，但眼见沈玉潭画像堆在一起的，有厚厚一叠，便也松了口气。
原来那人不是特例，只是碰巧在最上边罢了。
碰巧，是近期才离开的。
连通房间和暗室的长廊，已经都安上了夜明珠，并不像早先那样阴冷潮湿了。
漏水之处似乎糊上了什么东西，青苔也有好好打理。
与先前刑讯的暗室相比，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干净规整的、与世隔绝的小天地了。
顾绝兮正拿着初雪，叨叨着什么，但那冰寒剑气，十分听话地将画幅冰封固定在墙上。挺透明的，还是能够分辨出画中人是谁。
神器的剑气，千万年不会消散。
“按照离别的顺序，将这些人固定在墙上，免得往后我记性差了，什么都记不得。”顾绝兮说道，神情木然，眼底哀伤。
“若真能活得那么久，我们，要去找他们的转世么？”君墨尧看着画像，仿佛看见了以后的很多年。
“不必了，对他们来说，那已经是来世，只是我们仍被困在今生罢了。”顾绝兮说道，摇摇头，“他们大多数没有今生的记忆，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人。”
即便阮球让他们记起一星半点的，那也只是系统的bug，往后自会修复。
“也是，往后还可以认识别的人，也不必如此在意。”君墨尧无奈地笑道，“往后这条道儿，不会挂满了画像吧……”
“有可能吧，生老病死，向来是正常的事儿啊。”顾绝兮说道，心中已没有了早些年的波动。
似乎……
已经到了能够平静接受离别的年纪，往后只怕是更加平静了。
“里边先前是关押朱雀替身的，现在呢？”君墨尧往里望着，想抬脚，却被暴躁的初雪拦住去路。
“现在堆了些许杂物，用剑气包裹着的书册，记录了好些东西。”顾绝兮说道，赞许地看了初雪一眼。
“原来存在这儿了，难怪要修缮起来，以前的暗室可不是什么储物的好地方。”君墨尧喃喃道，突然想起……先前自个儿的护法也因为中蛊被关押起来。
可惜英年早逝。
“你倒是有不少的意见。”顾绝兮笑道，也不去在意，毕竟这儿，暂时还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往后若是愿意与人分享，那也是往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