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方才在天狼寨手撕野猪的事儿不是杜撰呐！”君墨尧拖长了语调，存心要逗逗小姑娘。
“哪有手撕，你说得也太夸张了，我顾绝兮哪是这样凶悍的人。”她摇摇头，却又克制不住好奇，掀开帘子，看狼群的进度。
不少狼在第一圈毒药中倒下了，个别体格健壮的狼到了红颜老的那一圈前边，站着，等候狼王的命令。
狼王应当是刚才仰天长嚎的那匹，比寻常的狼都要大几倍，和她以前见过的差不多。
“它们还有点聪明的呀，可惜靠得如此近，和直接跨过去没什么区别了……”她说道，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都是为了生存，没有谁比谁更残忍。
“这儿的狼群离城镇如此近，也不知熊兔人是如何躲避的。这些年怕是有不少人被这些狼吃掉的。”
君墨尧估算着，微微皱眉。
“熊兔已经有了新的县官，这些消息应该掌握在手了，若新官是个脑子正常的，应当会处理此事，不过……”
“不过已经被绝兮顺手处理完了。”他伸手捏了捏姑娘儿脸，又突然凑近，在她唇角轻轻一吻。
蜻蜓点水般，没有给她半点推搡的时间。
“哎呀，你……”
顾绝兮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顿时整个人缩到了毛毯之中！
团成一团，谁也瞧不见她的模样。
“绝兮……那个，呼吸啊，毛毯里很闷的……”君墨尧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轻轻拍打毛毯里突起的那团，劝道。
这姑娘……
缩在毯子里，倒是格外像乌龟。
“莫烦我！我睡了！”
“好、好，你睡……”
君墨尧哭笑不得，顿觉自己玩大了。
他掀起帘子，下了马车，面对周遭或奄奄一息或生息必绝的狼，摇了摇头，走到马匹身边，拍拍它的脑袋，给它的食槽里再加了一把草料。
“乖乖的，它们过不来，莫慌。”君墨尧笑道，他抬头望向夜空——乌云不知道何时散了，星辰并不明亮，皓月当空，月色朗照。
这周围不知何时开了梅花，漫山遍野，万树皆开放。
此景太美，他转身正要叫顾绝兮出来瞧，却发现她已经趴在窗子那里，探着个小脑袋，眼神亮闪闪的，像林间偶遇的小鹿。
“什么时候开的呀，这也太好看了。”顾绝兮喃喃道，只想着，这一瞬的安宁能再长久些。
月色下，那些早已离去的人，仿佛都一个个出现，在雪地里留下一个脚印，尔后离开。
她伸手挥了挥，与之作别。
放不下的过往，总要好好地做一个道别的仪式，她已经在新生活中，再不能沉浸在虚无缥缈的回忆中，惶惶不可终日。
“是他们吧？我好像看见了。”君墨尧说道，也学着姑娘的样子，挥了挥手。
周边数十匹狼倒地，月色朗照，万物复归宁静，仿佛方才的闹剧没有发生过。
“嗯，明日起来，我还要将药收拾收拾，免得误伤过往考学的书生。”顾绝兮说道，关上窗子，抱着毛毯休息去了。
君墨尧笑道，“且……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