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的人往往被“家丑不可外扬”的思想束缚，事实上在华夏也是如此。面对医者，有时候都说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以自我调整的事儿。
无人可见，无人可闻。
这怕是一场持久战。
“这……我倒是不知道的，那日宾客众多，小小姐的贴身婢子也跑丢了，至今下落不明，什么也寻不到。”管家回忆道，眉头紧锁，头发和眉，都是霜雪遍布，岁月满身。
“许是发生了什么。”顾绝兮轻声叹道，但她已不能从别人口中知晓此事。
潭县官兴许隐隐约约知道些什么，可没有一定的根据，妄加猜测，也是徒增烦扰。
君墨尧在旁观看，本是云里雾里，但看着顾绝兮的表情，也大约猜到了几分——约莫是情伤，又兴许是遭歹人牟了清白……
昨日之日不可留。
“瑶小姐眼下还在休息，男女授受不亲，二位只可在窗口处远远地瞧一眼，一切诊断，尚且要等小姐醒来才可。”管家说道，还有几分严肃。
确实，眼下，顾绝兮也是男子装束。
按照容寻的规矩，本身男子医师也是不能直接接触女子的。
这点在易容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现下若是突然改换模样，确实不可，否则会将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信任完全摧毁。
“也好，一切凭老伯安排。”顾绝兮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俩就住在两条街外的客栈里，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直接差人寻我们便是。”
“嗯，小小姐的病症，还请二位多多帮助了。”管家说道，眉眼间是深沉的悲哀——潭府的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好不容易长到了初长成的年岁，却遭此变故，生了如此奇怪的病，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医者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人，若潭大人信任我，我自会全力以赴。”顾绝兮点点头，“我徒弟也会如此的。”
君墨尧跟在一旁，挑眉，并不言语。
医者的世界，显然他只是路过并且旁观罢了——眼下别的都不重要，护得他的小姑娘周全才是上策。
潭府虽然朴实无华，可潭家女儿住的屋子，却是精致又大气。
从窗棂的雕花到房檐的颜色，都与别处不同，周遭还有两个婢子时常走动，她们一个端着糕点，一个端着茶水，以备不时之需。
见到管家领了生人来，两个婢子就迎了过来，没有过多的言语，只剩下几个询问的眼神。
“这是新来的医师，我带他们来瞧一瞧小姐的情况，把窗子打开，仅瞧一会儿。”管家说道，完全是不同的语调，没了方才的和善与担忧。
顾绝兮站在一旁，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
“是。”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婢子点了点头，小心地打开窗子，有些警惕地往里看了一眼，才招呼顾绝兮二人上前查看。
屋内床榻上歇着的姑娘，年纪很小，瘦到脸颊有几分凹陷，但五官很是端庄大气。
小姑娘呼吸平稳，脸上是有些血色的，眼看着是在深度睡眠的状态，情况倒是没有顾绝兮想象中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