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父亲的恳求，是欣喜过后极致的失望，从高山跌落到谷底，大概也不过如此。
顾绝兮被眼前的场景动容，她点点头，“是我们揭下的，不过告示上未曾言明大人的肺痨呀。”
算不得绝症，但要医治起来，也不很容易的。
潭大人突然有了些微的希望——此人不靠诊脉就能断定他得了肺痨，而非其他绝症，想来是有几分厉害的，兴许能治好瑶瑶的病，“肺痨治不好了，我活了这般年岁已然知足，但瑶瑶她还小，正是应当尽情玩闹的时候，如此病症，当真……”
顾绝兮暂且将这等症状归为癔症，心理疾病外化到行为上，就表现为和常人不同的行为。
“潭大人还是屋内要适当通风，不要关得太紧。”顾绝兮看着周围紧闭的窗子，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年代的人，总喜欢按照既定的、死板的模式来治疗疾病。即便好些事情对减轻病症是没有益处的。
“可是，医师们都说大人的病是不能见风的，你一来就这样说，万一加重了大人的病情，你就是犯罪！”管家扶着潭大人，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嗯……大人不信是自然的，突然冒出来两个人声称自己能治好疑难杂症，是人都会觉得怪异。”顾绝兮点点头，决定先从小处开始——能暂时减轻两方病症的药方子之类的。
“先开些小的方子，大人可以差人去医馆问问门路，若觉得行，就试着服几日，效果好的话，我们再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吧。”站在一旁的君墨尧，突然接过了话茬。
不谋而合。
顾绝兮突然觉得有些神奇——到底是什么时候，君墨尧能猜中她的小心思了？
“如此也好，先试试看，到时再商议下一步。”潭大人说道，突然又开始咳嗽，骨瘦如柴的身子佝偻起来，狼狈得很。
顾绝兮走上前，按压了潭大人头上的几处，又拿出一个小物件，将对方的穴位按住，“来，大人，将此处按住，一刻钟后会稍好些，回头我再写个方子吧。”
潭大人的咳嗽症状确实有所减轻，他将信将疑，听了顾绝兮的意思，将其穴位按住，轻轻按压。
管家见了，不由得啧啧称奇——这治病的法子他没有见过，会不会这两人其实很厉害，会不会这就是上苍听见他祈求后派来的？
“大人先回去休息吧，若是管家有时间，劳烦带我去瞧一瞧小姐的状态。”顾绝兮说道，后退几步，站到君墨尧身边，在潭府之人看不到的地方，冲君墨尧做了个鬼脸。
“这……”年迈的管家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一旁不再咳嗽的潭大人。
潭大人点点头，摆了摆手，似乎将这个权力交给管家了。
病急乱投医。
死马当活马医……
瑶瑶的病若是再没有气色，她怕是会……走到和她娘亲一样的路上去了。
他们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这家看起来不是能够付得起药费的，你还要继续么？”君墨尧笑道，伸手握了一下姑娘的辫。
“我需要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