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酒今朝醉，玄武老弟，再给我斟满！”青龙喝得神志不清，却仍嚷嚷着要酒喝。
活脱脱一副酒鬼模样。
“我说，你不必如此吧？白虎呢？他的死活，我们便不管了？”玄武看着眼前精致小巧的酒杯，却一点饮酒的兴致都无。
“圣主说他死了，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怎么救？”青龙问道，迷蒙着双眼，并不清楚身在何方，自个儿姓甚名谁。
“可他与我们一道去的。”玄武说道，眉头紧锁，墨色的眼眸中满是不解，那两人大约是与沈玉潭有仇的，但小姑娘似乎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
她天资聪慧，应该能够看出玉潭对她的一片赤诚，虽然……行的都是些猪狗之事。
“一道去，又不是一条心。”青龙说着，把脑门磕在了石桌上，沉吟半晌，才红着眼眶很是激动地起身，“你以为我不想救么？你是睡着了不清楚的，我眼睁睁地看着玉潭被尘树的力量折磨！那些嘶吼现在还在耳边回响呢！可那是何等力量？”
“靠近半点便会要人命！你看看我的手，只是触碰到了一丁点儿，整个都焦黑了！不能动了！”青龙说道，突然又叹了口气，平静地坐下，“羲和整个儿没了，一点尘埃都没剩下——这都是尘树的力量！我都说了不能去不能去！结果诅咒没解决，还搭上了那么多人的命！”
玄武不言，他并不知晓这些，那时候他都晕厥着，不省人事，没有半点印象。
只知道醒来之时，已到了栖迟境内。
“倒满倒满，我自个儿倒不了酒了，也不知若是转世，还能不能有健全的双手。”青龙打了个哈欠，满目疲色，“毕竟……这是尘树所为。”
玄武起身将酒斟满，抬头望了一眼，闷得很。
没什么流动的风。
要变天了。
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会好起来的，我们都能够善始善终。”玄武喃喃着，似乎下定了决心。
但青龙半晌没有声音，他低头一看，原是已被醉倒了。
栖迟的酒当真是烈得很，对谁都没有半点偏袒。该醉的不该醉的，到最后都是烂醉如泥。
叩叩叩。
第二个日暮降临时，宫人们才壮着胆子去叩响了顾绝兮的房门。
也不管屋里的人有没有听见的，宫女放下食盒，轻喊了句：“陛下，这食盒就放外边了！陛下已一天未吃东西了，还是起来吃些再睡吧！”
末了，也不等屋里的回应，撒丫子就跑远了去——宫中的老前辈再三交代，陛下有严重的起床气，若是熟睡时被人惊扰了，那个人的下场一定是非常之惨。
说不准死无全尸。
但顾绝兮是醒了的。
只是醒来的那个瞬间，右手已毫无知觉，似乎不是自己的了。
她定睛细看，原是君墨尧坐在床边，拉了她的一只手去，握在手中，力道不小。
“喂！起床了！世界末日了！”顾绝兮拍了拍君墨尧的脸，“手麻了手麻了！”
他并未完全苏醒，只是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待看清动手动脚的人是顾绝兮后，又低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