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庭院内搜寻的时候，应该要抓几株驱蚊草药在兜里的。
眼下这耳畔的“嗡嗡嗡”，实属吓人。
偏生朱雀没有一点反应，似乎早已习惯——莫非，久居莺泉谷的人，都和蚊子达成了长久共识，不会被吸血的？
“朱雀，这儿蚊子太多……”
思索良久，她身上虽然没有多出几个蚊子包，可这蚊鸣声太闹心了。
“我与你谈风花雪月，晴夜赏景，你却说蚊子多，想走？”
朱雀冷冷地抬眼，方才的那些温和仿佛都是顾绝兮的错觉。
顾绝兮轻叹一声。
哎哟喂，这女的怎么稍有些不顺心就拉下脸来，未免太难相处。
孩子气太重了。
“不多不多，不碍事，都没关系。”顾绝兮如此说道，还是妥协着。
亲近些，取得朱雀的信任，便于开展往后的复仇行动。
她抬头望天，今夜月明，天空确实干净，黑暗中隐隐透出些许深蓝来，星辰倒是也有几颗明亮的。
若去除蚊子因素，也算得十分安稳。
“朱雀，你为什么要养那么多替身？”顾绝兮在朱雀身边坐下，问得很是直接。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世人不会在意，你又为何在意？”朱雀说道，话语间很多气声轻音，是低语呢喃。
“她们一点都不像你。”顾绝兮望着天空，能明显感觉到朱雀投来的视线。
没想到，不共戴天的两个人，竟然也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
或许，只是她对朱雀单方面的仇恨，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
呸。
“你也一点都不像她。”
身旁这人，似乎有深深的委屈，但都压抑在心里，不可说，不可听。
顾绝兮轻叹，心绪有几分沉重。
“她们于我，没什么用途，只是闲暇时可供消遣罢了，瞧得不顺心，就丢出谷要她们办事。”朱雀喃喃道，似乎有几分困意。
“当真绝情。”
“那又如何？我这么些年见的生离死别已经够多了，人命不过微贱，此消彼长，生生死死，百年后就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出现，是转世还是偶然，都不得而知。”
“那生得圣主那般模样的人，应该也有不少吧？”
顾绝兮随口问了句。
闲聊是最能打探消息的一种方式，若无警惕之心，说着说着，心中所想和口中所言，就渐趋一致了。
“我未曾找到，你是第一个。”朱雀忽而就冷了脸，不知是被触及到哪一根脆弱的神经了。
顾绝兮：“？？？”
分明处处有轮回转世，怎地这前任圣主就没有被朱雀找到呢？
莫非那个异世之魂，用的是别人的脸？
会不会是……君落希？
顾绝兮被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但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噬魂蛊本来就是针对异世之魂的，沈玉潭的预言向来准确，不会偏差这些天，君落希中招，莫非……
真是那个异世之魂在轮回转世中失却记忆，才变成了小希这样温柔的姑娘？
那样的话，她脑中时不时浮现的前任圣主的记忆，是否就是高智慧外星生物为了催动这个世界运转而特意给她灌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