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砰！！
尘埃四起，辛辣的风混着沙粒迷了众人的眼。
“你算什么东西！”
“借了朱雀的名号，真当自己是神明了？！”
“不过是个垃圾，还学恶人生杀予夺？”
顾绝兮以拳代剑，眼里猩红，几欲渗血。
她只那样揍着，仿佛将朱雀揍老实了，星月就能活下去。
星月轻声哭着，使劲地摇头——不该这样的，不能这样的，她是云间客、月下仙，没有必要为一个小小的婢子如此愤怒，“竹青公子，能不能扶我到那位大人身边？”
竹青却犹豫了，“不……这太危险了，我们顶不住那股戾气。”
“绝兮！你撑不住第二次失控的！快停下来！”君墨尧穿过浓烈冰寒的戾气，一把抓住顾绝兮的手腕。
瘦弱的姑娘像枯瘦的叶，只轻轻碰一碰，便会四分五裂。
她用欲哭的眼神看着他，“君墨尧，我连她也救不了。”
他本想伸手触碰顾绝兮的脸，却发现手上都是辣椒粉，只得将手缩在宽大的衣袍里，蹭了蹭她的脑袋。
“这不是你的错。”
而此时，竹青抱着星月走到顾绝兮身侧。
“姑娘，我知道的，你已经尽力了……方才就该告诉你的，主子清晨就解除了联系，只是，这种东西，好像不愿意放过我。”星月握住顾绝兮的手，“星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姑娘这般大人物，已经足够开心了。”
顾绝兮有些不敢置信，她伸手探了探星月的脉搏，却一下子收回了手！
怎么会……
方才还只是皮肉伤，怎地此刻已是天崩地裂？？
已经崩坏的五脏六腑，根本没有法子可想。
“可我……”
“已然足够了，姑娘不必为此困扰，主子大概是被猪油蒙了心，但一想到，她不这么做也很快会消散，星月就原谅她了。”星月说着说着，身子竟然开始渐渐透明，可唇边的笑依旧温暖，像原野上和煦温暖的徐风，“我真的原谅她了。”
在日升的那一刻，白昼徐来，星月皆落幕。
不过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化作满天的萤火，消失无踪。
“星月！不要！星月！！”顾绝兮望着天空，眼泪却不停地顺着脸侧滑落。
“绝兮……”
“将军……”
竹青倒是没有呼唤，只感到怀中的温暖渐渐消失，那个人……像从未来过。
顾绝兮渐渐缩成一团，她抱着膝盖，哭得满脸通红，泪水将眼下墨绿色的草药都冲洗掉了。
“我明明……明明说要带她游历五国的，她那么期待……”
“原来我谁都救不了……”
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白存卿低头问君墨尧，“怎么办？”
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哭到失控。
他却无能为力。
或许君墨尧有法子的。
或许……
君墨尧叹息一声，“你去解决剩下的挖尸人，竹青就把这个朱雀替身挪远些，然后看住她，拜托了。”
“好。”
两阵风后，此地稍清净些了。
君墨尧伸手抱住蹲着的姑娘，“都大一岁了，还总哭鼻子，那孩子也不想看到的吧。”
顾绝兮抬起头来，失落地长叹。
天亮了，不见星，也不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