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那白虎城，又与我何干！”
纪容羽怒气冲冲地跑回寝殿，扬手就将门摔上。
再无动静。
顾绝兮看装傻充愣的夜青雪一眼，忽而有些头疼。
“青雪，你出宫找间旅店住下吧，等我将这疯婆娘哄好了，就去寻你，可好？”
夜青雪呆呆地看着姑娘，她方才避了那么久的攻击……仅是面色微红，气息并无不畅，她的眸光更剔透了些，他似乎记起了什么。
脑中画面一闪而过。
什么也没留下。
夜青雪点点头，拿着残缺的剑默默往外走。
顾绝兮望着少年的背影，也觉出了几分怪异，可又难以道明。夜青雪……来干嘛的？
他与白虎城有些干系。
便是……沈玉潭与白虎城有些干系？？
顾绝兮的眼忽而瞪大——难怪沈玉潭再次对她讲了这些“天机”，却没有受到任何惩戒，连腿伤也是假的，还演技拙劣地不想送她。原是这些情报，沈玉潭一早就知晓了！
可若是那沈玉潭不说，她也没法子问，根本问不出来的……
心思百转千回，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姑娘的一身孝服在夜晚格外显眼，像是夜明珠在黑夜中发光。
咻地一下。
那瘦瘦高高的夜明珠，不见了。
宫殿里又传来纪容羽崩溃的呐喊：“你怎么又进来了！快给本殿滚出去！你说的我根本不知晓，莫要再来烦了！”
灯火通明的寝宫内——
纪容羽将侍卫佩剑夺了过来，拿在手中，“你这恶鬼，莫要过来！”
顾绝兮并不慌张，她肯定了内心所想，便也自在些许，“尔等先退下吧，朕还有些体己话与和阳公主谈。”
白虎城在兰逸这个消息，已经传了千百年，可兰逸百姓却从未见过白虎城之蛊。信奉神明的国度何以有王室……他们必定守着秘密，一个能够令他们成为王室的秘密。
是白虎城。
“喏。”
待宫人都退下了，纪容羽才扔了佩剑，如释重负般坐下，“你与我，何来体己？不过是存心利用！”
“利用？兰逸王室才被利用了吧？”顾绝兮拉过凳子坐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圣主的眼眸似乎能直接看到人内心深处的阴暗，锐利而令人难堪。
“未曾。”纪容羽别过头，并不想理会。
“白虎城在兰逸到底是何等存在？”顾绝兮从不拐弯抹角，想要知道的事情，便直接问。
“我的荷花都枯死了，分明是荷花盛开的时期，它们却都枯死了。”纪容羽喃喃着，答非所问。
“万物都能感知到身边人事的心情，你若一直郁郁寡欢，它们便不会再开了。”顾绝兮随口一说，她尚且有耐心等纪容羽开口。
“可若是开了，我也寻不到能与我一起赏荷之人。”纪容羽看向顾绝兮，“你这种人，定不会与我约定，即便有，也定然不会遵守。”
顾绝兮不明就里，她眨眨眼，问道：“小羽何出此言呢？”
分明君墨尧那个模样的，才是不遵守诺言的。
“你看起来对谁都和善，时常笑着，却没什么想要的，做事大多为了别人，实际上比谁都难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