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峰。
夏夜。
冷如秋冬。
说话还带着团团雾气。
青龙训练广场，此时已凌晨一点。
参加选拔的人员，却努力的睁着眼睛，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光圈。
“小林哥，你咋不说话了。”路人甲眯着眼道。
“我，我是说不动了，又饿又困还冷，实在顶不住了。”路人乙嘴唇已经发紫，颤颤巍巍道。
路人甲身体蜷缩，不停的发抖，说话声音嘶哑道：“我俩要不要在坚持会？我感觉我可以的。”
路人乙没做声，只是耷拉着眼皮，轻微的点了下脑袋。
不知是他二人如此，在坐的各位，都在坚持着。
但偏偏也有那些人，独树一帜。
“兄弟你这衣服穿的可够多的啊！”
“那是，关键时刻还得有位爹。”那人看着自己身上裹得严实的衣服，顿时得意的说道。
“草，又是位拼爹的。”
“哥们，你这吃的，穿的哪来的？”说话人，眼睛都直了，这凭空出现的东西，让他大惊。
“辛亏小爷，平日里存的干粮够多。”男子没搭理那人，自顾说道。
“奶奶的，又是位拼爷爷的。”旁边几人抱怨道。
“642、301、708...光圈破碎，淘汰出局。”仙魔镜说道。
这些出局的人，基本上是被冻的实在受不了，自主放弃的。
在观张子凡此时也极为难受，双脚冻的通红，有的地方甚至开了裂，鲜血倒是没有流出来，被寒冷的夜冻的结实了，毫无痛觉可言。
张子凡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的拼，这里对他来说毫无牵挂，自己只是外来人，或者说自己只要拍拍屁股走人，跨过光圈，在打个电话给他的徒弟，他就可以继续回到北峰，过他以往的生活。
这是他目前思考的，也是内心挣扎的地方。
“老大，你睡着了？”旁边的白不二歪着头，好像这寒夜对他不管用似的，还精神十足道。
为了解乏或者其他原因，张子凡只是淡淡道：“没。”
“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
“张小凡。”
“张小凡。”白不二坐在那里，双腿盘旋，他把张子凡名字的每个字读的都很长，“这个凡字不错，看似普通，其实有大意，必将注定不平凡。”
“吆，还没看出来这货还有两手吗！”这是张子凡今天听到白不二说的唯一中听的话，不由心想。
张子凡故作谦虚道：“还行吧！”
“感觉，你这没我牛逼，我的是二，不二，注定一生当第一。”白不二样子极为认真的说道。
张子凡顿时脸黑，差点吼了出来：“你个死不要碧莲的，能死滚远点吗？我求你了。”
白不二才发觉张子凡脸色不对劲，还以为他刚才说的话让张子凡产生了自卑，连忙住口。
“老大，才发现你是光着脚丫子唉，你不穿鞋子吗？站着挺辛苦的。”白不二疑问道。
张子凡今天是十足的感受到了，齐天大圣孙悟空在唐叨叨面前都经历了什么，心里有苦难言啊！
“老子不穿鞋，是我爱好。”张子凡又想了想：“感觉今天这个爱好有点坑，还有我站着不都是你这货害的，真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张子凡并没有想要从空间戒指中取出衣服和食物，因为有两个原因，第一实力不允许他这样，动不能动的；第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的实力还是不允许。
“开饭了，开饭了。”
一到声音传来，打破了张子凡的沉思。
张子凡瞧见看台，那边好生热闹，不知何事。
数百条长桌摆放在众人面前。
上面摆放着一盘盘热乎的美味佳肴和一坛坛敞开了的佳酿。
香气向着人群中袭来，着实诱人。
咕噜噜，咕噜噜....
口水声，肚子闷雷声相搀和在一起，响彻整个广场。
白天的老者又来了，这次还换了身新衣，笑眯眯的看着众人，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上不少。”
“那是必须滴。”
张子凡眼睛都瞪了出来了，看着旁边的白不二，说道：“大哥，你又在干嘛啊？你没事挑衅他干嘛吗？”
“老大，实在不好意思，情不自禁了。”白不二尴尬的抱歉道。
果不其然，就知道会是这样，白天的情形又重现了。
“又是你。”老头惊讶说道。
张子凡也不在多解释，心想：“我倒是想说不是我，谁信啊！咱们沉默行吧！”
这货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跟我过意不去，我服了，他想。
老头打量着张子凡，脸色甚好，不由一笑，转身继续说道：这么冷的天，在这挨冻挨饿，一点不划算，对不对？我们青山派是一个具有爱心的门派，给大家准备了上等的美味佳肴和仙酿，吃完了各位可以下山在投其他门派一样的，何必要一颗树上吊死，对吧？”
美食诱惑，美酒刺激，现场气氛，加富有感染力的语言，绝对可以说服在座的大部分人。
“瞧瞧，这一盘盘的食物，没人吃糟蹋了。”老头再次添加药剂。
“我退出。”
一人退出，就会有大批动摇者。
“我退出。”
“我也退出。”
“妈的，这仙师说得对，吃完了，好上路去其他门派拜师。”
“20、45、60、97.....光圈破碎，淘汰。”
陆陆续续有接近一千多人淘汰。
“老大。”白不二弱弱的道。
张子凡撇了眼白不二，实在无语，还好意思找他说话，太厚颜无耻了。
“说。”
“老大，别看现在有这么多人，等几关过去之后，顶多只剩下几百人不到。”白不二道。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张子凡一惊，这么多人最终只留几百人，这也太变态了吧，不由疑问。
白不二耸了耸肩，一副不相信拉倒。
距天明还有几个时辰，张子凡不敢闭眼，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光圈。
真是可恶，谁设计的这玩意，光圈还是从上到下的那种，完全像街角衣柜里的橱窗一般，张子凡想。
夜似乎很慢，也很静。
张子凡似乎自己心中有了自己留在这里的答案了。
因为他具有‘人性’。
不管有意或者无意占据这具身体，他都要对其负责，对青山派以及每个人负责。
有难他来抗，有祸他来顶。
这就是他心里所要的答案。
冷风吹拂在他的脸夹上，却熄灭不了他火热的心脏。
夜晚他显得高大，像极了伟岸的巨人一般。
“咦，有趣。”
人群之中有数道目光锁定张子凡，仔细的打量着他。
而他却毫不知情。
“刚打量此少年，感觉又熟悉又陌生，奇怪。”南峰某一洞府内，有双闪着光芒的眼睛，洞穿层层阻隔，望向东峰广场之中，落于张子凡身上，此人正是子尚长老，嘴中念叨。
随即又扫了一下人群之中，不由一笑，“这次来得可不少啊！”
众人不知相距不远的地方，也有数道目光环顾了这里。
“师弟，这次青山派苗子还真不错。”
“师兄所言正是，想必一群老家伙也呆不住了，闲着把家里的娃娃弄到外面来散养。”
两人哈哈大笑。
“二位师兄，对那几位怎么看？”
“我已安排，郭方去处理了。”
“那就好。”
“师兄，掌门师兄最近为何不曾见到身影？”
“或许在修炼，或许出门远游了。”
“哦。”
几人不语。
张子凡要是看到这几人是隔着山传音并且别人听不到，估计会吓一跳。
啊切...
“谁在背后议论我？”张子凡不由说道。
白驹过隙。
天空第一丝曙光刺破黎明前的黑暗。
紧接着耀眼的光芒照射着整个广场。
众人眼泪只流。
昨晚陆陆续续的走了几百人，中间昏倒的也接近两百多人，张子凡都看在眼里。
青山派果然是以毅力、胆量、天赋为门规。
第一关就是毅力，修真本是长路，无毅力怎能长远。
“很高兴大家坚持住了，我为你们愚蠢的决定，感到悲哀，想必你们现在极为不爽，但是你们又没办法，丑化告诉你们，青山派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你，你，你，看什么，就是说你们的，一群愚蠢之人。”老头今天不知道大清早吃了子弹还是啥的，吵吵个不歇。
“妈的，特种兵？魔鬼教练？”张子凡有气无力说道。
“老大，啥特种兵，魔鬼教练？”白不二如小苍蝇一般，不停的在张子凡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