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夜猛得坐起身子，伸手点燃放在桌上的油灯，照亮两人面容，月玄殇已是泪如雨下，双手接连擦在眼睛，手指上尽是泪水。
“你是姑姑的孩子。”高夜说着，眼睛紧盯月玄殇:“怎么证明。”
月玄殇听着，伸手取下手腕处的月痕，高夜望眼看去，闭眼回忆书册。
月神……
高夜睁开眼睛，看着床上的月玄殇，眼瞳中显露一丝伤感。
“我见过她，可是她不认识我。”月玄殇抬头看向高夜，双眼泪水已经止住，但眼角依旧通红。
“她见了我，或许也不认识。”高夜站起身子，依在墙上抱臂看着月玄殇，他被天宫高家驱逐，但未想到居然在人间界碰见了一位亲人。
“你能跟我讲讲她为什么会死吗？”月玄殇抬头看着高夜，收起月痕:“我曾经在一个地方看到过她被诸神追杀。”
高夜站着，眼睛闭起，似乎在思考该从何处说起，漫步走到床边坐下，高夜双眼看着面前与自己相似的月玄殇，应该是自己的表弟吧。
“太过古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在天神中的地位是接替了她的师傅，诸天神主，可是并没什么用，她的师傅性格不坚，容易被人左右。”高夜缓言:“以她的地位，根本不必在意诸神规则，但是在众多天神的言语下，她的师傅对她下了追杀令。”
“她犯了什么错。”月玄殇冷声说，手掌撺着衣角。
“与人种私通。”高夜回答，伸手指着月玄殇:“其实以那些诸神的力量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她的死应该有别的原因。”
月玄殇抬头看着静坐的高夜，眼中再流不出泪，他想起当年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些天神，那根断臂，或许便是他父亲的，那么，他也已经死了吧。
伸手抚摸手腕处的月痕，月痕发出温暖的月光，月玄殇闭起眼睛，记下今日高夜所告诉自己的这些事情。
“我是不是该叫你表哥啊。”月玄殇忽然破涕为笑，嘴角上扬，伸手拍在高夜身上。
“是的吧。”高夜站起，伸展腰身。
“那你是为什么来到人间界呢，天宫界不好吗？”月玄殇开口问。
高夜轻笑一声，似在自嘲，回头看着月玄殇说:“天宫自然好，可有些事情，不是我能选择的。”
月玄殇噘嘴，他不懂是何意思。
“早些睡吧，别太在意过去，重要的是以后。”高夜吹灭油灯，躺下地面，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嗯……”月玄殇轻应，躺下身子:“你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么？”
“不知道。”高夜敷衍回应。
“哦。”月玄殇又问:“那你有我母亲的画册么？”
“没有。”
月玄殇辗转反侧，又开口问:“我大舅，就是你大伯，为什么来人间界传承后人啊？”
“他跟姑姑一样，也是爱上了人间界的人，我爷爷一怒之下封了他的灵术修为，把他丢下了人间，其实也是换了一种方式成全他。”高夜闭眼说道。
“哦。”月玄殇点头:“那个……”
“睡觉！”
“我睡不着。”月玄殇开口，扒着床沿看着地上的高夜。
“你就跟我说会话么，这么多年都没见过。”月玄殇嘟嚷。
“你跟钟灵姐是不是好上了呀，看钟灵姐跟你这么亲昵。”
“你跟天梓哥是怎么认识的呀，看你们玩的挺好的。”
“……”
被窝里，高夜凝聚玄力护住耳骨，丝毫听不到月玄殇在嘀咕些什么，不时便睡下了，次日清晨，高夜睁开眼睛，正见月玄殇已经穿好衣服蹲在高夜身前。
“你干什么。”高夜开口，伸手推开月玄殇，站起身子整理衣袍。
“我一夜没睡，但是现在一点都不困。”月玄殇一步步向高夜走去:“我感觉现在特别兴奋，昨晚我的问题你的听见了么，快告诉我吧，我好像知道。”
“没听到，我睡下了。”高夜收束衣袖，声音毫无波澜。
“没事，我再跟你说。”月玄殇快步跑到高夜身前……
高夜洗漱，月玄殇跟在一旁，形影不离……
时过清晨，高夜与月玄殇并行到天元宗锻炼场，此时东方钟灵与月花灵早已起来，东方钟灵在教导那群少年，一旁月花灵有模有样的比划着。
陈天梓也正行来，看着月玄殇熊猫眼，伸手抚摸下巴询问月玄殇:“小玄殇，被小夜给欺负了啊。”
“没有没有。”月玄殇连忙摆手。
高夜将一路被月玄殇拉扯弄乱的衣袍收拾好，抬头说:“二哥，他一夜没睡，还想要折腾我，我可拿他没什么办法。”
“我这不是兴奋么，表哥。”月玄殇嘿嘿一笑，伸手拍在高夜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