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果脯
他们这些人在这里等到明天早晨都没事，可现在已经快要凌晨了，皇后肚子里面还怀着孩子，若是因为在这里守着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承担不起。
长久明白李季的意思，开口全了皇后两句，跟皇后说巫马思吉这边有情况，马上派人过去告诉他，说他肚子中的孩子需要好好休息。
最后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开了这边偏殿。
在皇后离开许久以后，李季往长久身旁靠了靠：“会是皇后所为吗？”
李季盯着长久的侧脸，他在门口守着的时候，心中很乱，不知道巫马思吉肚子里面的孩子最后到底能不能留下来。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心慢慢冷清了下来，开始思考今天晚上的事情会是谁的作为。
母亲和三姐现在不在身边，不能帮自己思考，只能自己想。
思前想后，有嫌疑的好像只有皇后和严贵妃。
皇后怀孕的事情，他自己早都知道了，选了今天这个场合说出来，而且是借方润之口说出来，说不准早已经有心要谋害严贵妃肚子当中的孩子，今日会落掉巫马思吉肚子中的孩子是错杀。
当然，严贵妃也有可能。
都是这深宫中的男子，争宠的时候心思缜密，说不准早已经知道了皇后怀孕的事情，准备借今天这个机会，让皇后在众人面前落掉孩子，可最后误伤了巫马思吉。
这前因后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是猜测。
长久没有回答李季的话，她伸手把李季揽到自己怀里，这个动作倒是把李季给吓了一跳，不明白长久这是怎么了。
长久时真心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可事实又让她失望了。
方润浑身是血从屋子当中走出来的时候，目光暗淡，对着长久摇了摇头，然后便栽倒在地上，人长久手疾眼快也没能把他接住。
长久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把方润和巫马思吉都待会府宅当中，这皇宫里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可现在哪里是说回去就能回去的，皇上那边还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废物！”
“都是废物！”
皇上震怒，书房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已经被她扔的差不多，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头上都带了伤。
“皇上，南历将军来了。”
从书房外走进来一个宫人，开口道。
“让她进来。”
南历走进书房当中，看到的便是一片狼藉，的确，今天的事情有损天颜，在宫宴之上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害人。
虽然长久现在在朝堂当中没有官职，可当初长久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不可小觑，现在的影响力自然也是不能小看，皇上明白，南历也明白。
“查到了吗？”
最开始不是派南历去查的，最先派出去的那一批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动作实在是太慢。
“全部畏罪自杀。”
南历回答。
说完话，脚边便有一个东西摔打下来。
她赶到那边的时候，今天给怀孕的男子换过茶杯的宫人全部都服毒自杀，所以说到现在连谁给巫马思吉换的茶杯都调查不到。
请了太医院的人过来给方润把脉，并没有大碍，太过劳心罢了。
长久看着床上躺着的方润，面色苍白，原本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被李季拿温热的手帕洗净了，现在看着没有一丁点血色的唇，不禁想到了祖母。
“主子，皇上那边，传您过去。”
七两轻轻推开房门，开口说道。
……
最后长久待着方润和巫马思吉离开皇宫的时候，一众百官和参加宫宴的公子和细君还在冷风当中瑟瑟发抖。
原本以为皇后怀孕，今年能过一个开心的年。
可谁都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在心中暗骂那个罪魁祸首，可是罪魁祸首到现在都没能调查出来。
轶可平抱着添行准的腿，揉了揉自己的小眼睛：“爹爹，我们还不能回家吗？”
刚才他看到一个叔叔的身子下面留了好多的血，好多好多……但是来不及看清楚是哪个叔叔，自己的眼睛就被人捂了起来。
“困了吧。”
添行准蹲下身子，他也有些乏了，可是皇上不放人，谁也不能离开。
“嗯。”，轶可平伸手搂住添行准，自己现在长大了，爹爹抱不动自己了，可惜母亲被皇上差走了，不然在现在可以躺在母亲的怀里睡觉。
有些待着孩子过来参加宫宴的官臣，以为能带着孩子见识见识，没想到现在是站在这里受罪。
他们都顾及自家的颜面，站累了也没有一个人蹲下或者坐在地上。
喵十站在人群当中，看着众人的表情，长久主子现在已经离宫了，她其实可以跟着一起离开，但她想要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所为。
四围那边自然会派人调查，可是难免四围开始调查的时候，有些痕迹已经被人遮掩过去，拖了时间。
丞相带着李品离开皇宫，马车当中，丞相眉头紧锁。
“母亲以为今天是谁所为？”，李品低声问道。
丞相摇了摇头，猜测的话不能乱说。
巫马思吉肚子中的孩子没有留下，对李季来说自然是好的，也不知道小季现在在长久府宅当中过的怎么样，他都许久没有回来过了。
马车徐徐的往丞相府走着，丞相忽然开口。
“把你派出去的那些人，收回来吧。”
“母亲？”，李品不明白。
“小季是长久的夫侍，这件事情，我们不能插手。”，丞相一句话点醒李品。
是啊！因为李季是长久的夫侍，这件事情她们更是要避嫌。她们离宫的时候，据说那些宫人都已经服毒自杀了，那接下来皇上说不准会让人查有哪些人在调查这件事情。
若是视线挪到她们丞相府身上，现在朝堂中有不少人不安分。
……
长久的府宅中原本就没有什么过年的氛围，现在因为巫马思吉的事情，更是消沉了几分。
长久让七两把很多事情都给推了，年前方润接下的一些帖子，也拒了。
巫马思吉睡了一夜，第二天大年初一才醒来。
……
方润穿着灰蓝色的衣衫，嫩绿的丝线在袖子和下摆处绣着药草的花纹，身上带着浓重的药草味道，倒是及其般配。
“又亲自去熬药了啊！”
床上坐着的巫马思吉太有，方润正掀起帘子走进屋子里面。
“又没事做，就去厨房熬药了。”
方润手中的汤药被穿着一身枯棕色衣衫的李季接了过去，枯棕色衣衫上面用白色和黑色的丝线绣着各种花草的图案。
床上的巫马思吉穿着寝衣，没有换李季准备的新年衣服，这段时间他都不能出门，穿了新年衣服也没有什么用。
“好啦，你快去给宿儒公子医治腿脚吧，李季在我这里守着，没事的。”
巫马思吉开口道，看他的神色，仿佛十天前在宫宴上面失去孩子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那我晚上回来给你把脉啊！”
因为巫马思吉孩子落掉的事情，方润和李季都对他多加照顾，一时间三个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起来。
“嗯。”，巫马思吉乖乖的点头。
自从宫宴上面回来，熬药的事情方润不放心假借人手，事事亲力亲为。
李季害怕方润累到，因为方润还要去给宿儒医治腿脚，每天都在两边跑，没看到巫马思吉瘦，他倒是消瘦了不少。
方桃过来府上看过一次长久，说是安慰长久的丧子之痛，可最后还是跟方润在一起待的时间最长。
“要吃哪种果脯？”，方润离开以后，李季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当中摆放着几种果脯。
“正夫不是说了，喝这药不能吃果脯的吗！会消解药性的。”
这几天巫马思吉喝药，苦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是方润说不能用果脯压那苦味，不然药性会减半。
“哪有，我偷偷问过他了，他那是教训你在宫宴上面乱吃东西，给你长长记性。”
的确，喝了这药，是能吃果脯的。
方润说不能吃果脯，就是想让巫马思吉好好品品这汤药的苦涩，当时的口舌滋味，在之后药付出多大的代价。
虽说巫马思吉肚子当中的孩子是因为杯沿伤沾染了落子的东西，可那日在宫宴上面吃东西也太过危险了。
巫马思吉摇了摇头，有些难过。
之前在纵央国的时候，他做的饭菜，也是被别人下过东西的，甚至追查到了自己身上，可那些饭菜是自己精心制作，哪里舍得用那些不干净的而要分毁掉。
方润到南历府宅的时候，南历正在前院会客。
“今天好点了吗？”，宿儒躺在床榻上面，身上穿着南历给他准备的新年衣服，没有梳妆。
“这不该是我问你的话吗！”
方润把自己手中的医药箱放在床侧。
“好多了。”，方润答。
虽然那杯沿上面的药性狠厉，可但还好发现的即使，而且这段时间又在府宅内静养，喝着上好的汤药，没有落下什么病根，之后怀孕也没有很困难。
巫马思吉肚子当中的的孩子，也不全部是因为那药性落掉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方润施针让孩子落掉的。
若是方润不施针让巫马思吉肚子中的孩子落掉，全凭那药性把肚子当中的孩子落掉，怕是巫马思吉的苞都保不住了。
方润给宿儒施针，最开始的时候宿儒困了，小睡了一会。
睡醒之后嘴巴不停的跟方润说话，方润都有一种错觉，自己是不是扎针扎错了，从前的时候宿儒公子可没有这么多话。
“南历将军在前院做什么？”
方润真的不想跟宿儒聊逐颜馆的事情，他现在的心力根本分不出一点给逐颜馆那边。
逐颜馆被岑宁照顾的很好，岑娟有的时候也会帮衬一点，他和宿儒变成了正儿八经的甩手掌柜，连账本都不带看一下的。
“不知道，好像是官员吧。”
宿儒摇头，这种事情他向来都是不关心的。
“你也不怕那些人趁过年的时候给她府宅当中塞人吗？”，方润轻笑。
巫马思吉落子的事情，对于巫马思吉而言是难过，甚至要悲痛欲绝的事情，可是对于其他想要往长久府宅当中塞人的人而言，却是好事。
长久府宅当中只有他们三个夫侍，其他人还有大把的机会，毕竟一些小商人的家里都又二三十个夫侍，长久府宅中只有三个夫侍极其少见，像南历府宅中只有宿儒一个，更是少见。
“塞呗，只要她要，我又不会拦着。”
宿儒大方的开口说到，但那眼眸当中衣衫而过的倔强还是被方润捕捉到了。
巫马思吉跟宿儒两个人，看着就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可是在有些方面，两个人是很相似的。
巫马思吉知道自己肚子中的孩子没有了的额时候，没有哭，没有闹，躺在床上一整天没有吃喝，就在他和李季着急上火的时候，巫马思吉第二天如往常一样，洗漱更衣。
李季给巫马思吉准备的新年衣服是天蓝色的，用粉红色的丝线修了大片大片的锦绣花团，原本这衣服穿在巫马思吉的身上，是极为好看的，可是巫马思吉脸色苍白，即使化了妆容也遮掩不住。
方润和李季把巫马思吉拉回房间里面，让人送了饭菜过来，一整晚粥，巫马思吉吃的干干净净，方润以为他之前一整天没吃东西，忽然吃了这么多，说不准要吐，在身边守了好久，最后李季劝他先给宿儒医治腿脚，他守着巫马思吉就行了。
后来他从南历府宅回去以后，巫马思吉已经睡了，他问李季，巫马思吉今天有没有把吃掉的东西吐了。
李季说没有，拉着他的衣角，一脸小心的模样。
方润心中吓了一跳，还以为巫马思吉出了什么事情。
李季说，巫马思吉下午睡觉的时候是哭醒来的。晚上他在巫马思吉睡着以后离开，在房门前守了一会，姐姐哥哥走出房间，就听到屋子里面李季大哭的声音。
所以巫马思吉根本没有睡着，不过是在等李季离开，才把自己的难过和悲伤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