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桃听台下一阵一阵的叫好声，手指没有规律的在一旁的茶桌上敲打。
烦躁不安。
当初她并没有像剧中演的那样，她没有追出去，她完成了那场应酬，喝的酩酊大醉。
她并不嗜酒，但是那晚她喝了很多，多的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别人敬的，还是她自己喝的，多的她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应酬喝酒，还是因为望舒说的那三个字。
没有如剧中那样，她没有哄望舒，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觉得望舒会理解她。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还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是在一间屋子里睡觉，但是两个人过的却像是从来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
台上的演出还在继续，女子追回了家之后哄玲珑，回家的路上还买了一份玲珑爱吃的糕点，甚至晚上给玲珑打水洗漱。
整个舞台很大，整个故事演员表演的流畅，道具也准备的充分，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误。
关上房门，之后的故事任人遐想，这第一场便结束了。
台下的观众在幕布落下以后开始交头接耳，低声密谈。
方桃好像隐约听到他们在讨论玲珑跟他的妻主会用什么样的姿势，玲珑喜欢什么样的姿势，玲珑是被什么姿势哄好的。
方桃抬手把桌子上摆放的茶盅扫在地上，精美的白瓷茶盅落在地上，摔碎成几瓣。
方桃却还是没能解气，虽然明白下面那些人讨论的不过是玲珑遇中的玲珑，玲珑不是望舒，但是那个角色总归是望舒演的，他们在下面那样讨论露_骨的话题……
方桃摔碎茶盅的声音惊动了在外面的小二，小二敲了敲房门，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方桃答不小心把茶盅摔碎了，无妨。
小二很快送来崭新的茶具，把跟之前被摔碎的茶盅一套的茶壶收走。
方桃盯着桌子上的茶壶和茶盅，这样的东西也要成对的配着吗？
那她跟望舒呢？
还能不能成对的配着？
方桃盯着桌子上的茶壶和茶盅，突然想到刚才望舒出现以后，那个女子直接抛下应酬，抛下那个男子追了出去。
当初她没有这么做。
虽然那些人没有当年议论什么，可心里其实后来有嘲笑望舒吧。
毕竟望舒在自己身边陪了那么久，她都没有能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她总是在想，多赚一点钱，以后安稳一些，给望舒一个盛大的仪式。
后来有赚到钱，但是她总想再多赚一点。
最后反而没有落得安稳，她还没有来得及给望舒一个盛大的仪式，她还没有把望舒写在族谱上面……
她，失去了望舒……
一次失去，便是四年。
刚才她明明可以看到台上演出的望舒，但是却觉得望舒很远。
那个距离她用一生都不能横跨，她再也没有办法拥有那个贯穿她前半生的男子。
如果当初那一件一件的小事，她的做法不同，会不会后来的结果也不一样？
她以为自己对望舒已经足够好，现在想想她一直是站在女人的角度，而不是男子的角度。
看着一楼那些聚在一起聊天的男子，望舒从来没有什么朋友，好像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扑在了她的身上。
“辰辰！”
后台，王舍予换了衣服，声音沉冷的开口。
辰辰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的走到王舍予的身边。
“舍予哥哥…”
辰辰的声音放的娇软，王舍予却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周围正在喝茶，补妆，挑剧服的男男女女目光都有意无意的扫了过来，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感觉。
“钱呢？”
王舍予伸手。
辰辰的眼睛中放出光芒，舍予哥哥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跟他要钱呢！
辰辰开心的把钱袋里的银票拿了出来，送到王舍予的手中，王舍予这次拿到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确定这是宗槐国的钱币。
“这是你从哪个雅间的女人那里拿的？”
王舍予捏紧手中的银票，目光骇然，辰辰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半步，今天那个女人出手就是五十元，有什么问题吗？
看舍予哥哥的样子好像很严重。
“二楼…福那一间。”
辰辰小声的说道，完全没有了妖_媚的样子，倒是跟兆木跟王舍予撒娇时候的样子有些像。
王舍予转身往外面走去，走到一般定住脚步。
他这是在做什么？
不过是一张宗槐国的银票，他就如临大敌。
就像之前那一盒糕点的出现，让他大哭一场。
方桃伤害他伤害的还不够吗？
“舍予哥哥？”
辰辰看着今天有些反常的王舍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以前他还拿过更多的银票啊！舍予哥哥也没有这样吧……
在台上的时候，可能观众感觉不到舍予哥哥今天的不在状态，但是他却很明显的感觉到今天舍予哥哥差点失误。
辰辰凑到王舍予身边，却看到王舍予红了眼睛。
舍予哥哥到底是怎么啦？
“没事！这钱你收好！以后不要再往雅间跑了！”
王舍予把手中的银票还到辰辰的手中，辰辰点了点头：“以后肯定不会去雅间了！”
辰辰一脸正气的回答王舍予，王舍予才不相信他的话，这样的保证之前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你以后再去，我就不带兆木过来跟你玩了。”
王舍予幼稚的威胁到，刚才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他没有在人前哭的习惯，如果当初他多表现一些软弱的话，会不会最后方桃选择保护他，而不是那些船只。
“别啊！舍予哥哥，我这养伤这么久，都快要想死兆木了，今天这五十块你不收，我就全给兆木买了零嘴。”
辰辰狼哭鬼嚎的扑向王舍予。
“好啊！你买！”
王舍予躲开辰辰，双手环胸。
辰辰假惺惺的摸了摸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
“耳卷今天是不是在家？”
辰辰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是啊！所以你拿着那么多的零嘴去，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王舍予面无表情的回答，周围看戏的男男女女都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