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小的声音如清脆的风铃，玉石叮咚，微风熏人。
如今刘秀心境平和了下来，天地无常，知晓无常知道，纵然天崩地裂亦在情理之中。
见刘秀心态恢复的如此之快，脸上有一丝惊讶，一闪而逝，不悦道：“怎么，王爷现在想知道，您当我是什么人了，随便你呼来唤去。”
被这么一问，刘秀倒是语噎，撕毁了双心灵符，有错在先，人家不远千里而来，还想怎么着，世上没这般道理。
“生意，生意。双方洽谈是不成是常有的事情，姑娘就算本王少了股了如何？”刘秀这般说道。
孙小小觉得刘秀这种说法倒是新奇，开始便没有想怎么着，见刘秀认错服软了，心里没有了计较，嘴上却是不说，女人大概都是如此，与年龄无关。
“王爷哪天得闲了再请我吃顿涮羊肉便是了，但你我二人最好。”
孙小小提了个摸不着头脑的要求，刘秀自然是答应，女人的心往往不好揣测，但有轨迹可寻。
“下回请姑娘吃草原上黄羊羔，肉质细腻肥美，入口即化。”刘秀迫切想知道孙小小的来意，草原上的黄羊千金难求，便是草原上就是珍馐美味，不要说吃惯了清汤寡水的江南姑娘。
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孙小小十分满意，开口道：“其实只是去陈家拿一件东西。”
“陈家？陈鸿飞！”
刘秀听到陈家，脑子里开始思绪飘飘，但等反应过了，只剩下惊吓。说的好听拿东西，其实是偷，不问自拿是为偷盗。
“嗯。”
鼻子放出声音，大概只有这一个字了，孙小小嘴里在美美的嚼着羊肉，羊肉鲜美，蘸料的滋味更美，文渊城里可没这样的美食，就是太热了。
刘秀对这个答案很是不满，同时读书人，自然知道陈鸿飞可不是大秦的首辅大臣如此，读书学问直追圣人，不显神通手段，养着胸中一口浩然气，这是要学儒家的至圣先师，正所谓子不言怪力乱神，只敬天地。
“陈鸿飞不是赵至诚，一口浩然气温养心中，真要打架你府上下人都打不过。”孙小小不以为意，说着话眼睛却是盯着锅里的羊肉。
“你这是欺负本王读书少吗？”刘秀乐了。
打架怎么样刘秀不知道，但陈府是用千年雷击桃木建造，少有石瓦，这种木头蕴含雷霆阳气，是道术最佳的载体，一丝真元波动都能被无限放大，道术高手去陈府偷东西，是自投罗网，如同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大秦炽手可热的实权人物，要说没有几个武道高手看家护院，说出去也没人信。
“所以才来找你。”孙小小一脸看白痴的表情。
“姑娘还是说说要拿得是什么？”刘秀谨慎问道。
“一块石头。”孙小小如实说到。
九窍灵石？还是别的天生地养的灵丹妙药，这是刘秀第一想法，不过即使天生地养的宝物，也犯不上得罪陈鸿飞，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离天三尺的陈家如龙藏深渊，凶险，难测。
“王爷不要想多了，就是一小块普通的石头。”孙小小像是看穿了刘秀的想法，雪上加霜，但突然话锋一转，道：“石头在普通不过，但上面有人世间第一个字。”
刘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和尚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嘴里酒肉都喷了出来，身为术法之人，远比一般人了解人族起源历史。
人立天地之间，成为一切主宰，凭借的不是强悍的武力，而事文字，上古洪荒时代的巨兽身子天生比武道巅峰的强者都要结实，但巨兽彼此搏杀，争强斗勇，呼吸间便可毁灭山岳，蒸干江湖，可巨兽没有传承。
人族有圣贤演化文字，传承文明知识，代代相传，厚积薄发，即是资质平庸，但有了知识便了先贤的经验教训，至少不会走歪路。
人族圣贤落笔而成的第一个字蕴含了知识与文明的开始，有个了文字，而后才有知识有道理，才有诸子百家争鸣，儒家一统的地位。
这是圣贤遗留下的瑰宝，陈鸿飞有此物，就如同掌握了知识与文明。
“这等宝物岂会轻易示人，陈府犹如虎狼之穴，要如何得手。”刘秀心动了，人世间第一字意义深远，不要说得到，就是观看，感受圣贤造字真义，对修为有极大好处。
“智取！”
孙小小这个回答惹得刘秀非议，这不是废话，总得说说计划步骤，商量下是否可行。
“陈鸿飞机智无双，就是东西到手了，他舍弃了温养半辈子浩然气，当即就是儒家亚圣修为，这里是京师，动静大了谁都走不了。”刘秀担心道。
“所以你我要先去一趟时空乱流，寻得赵至诚，把他引到陈鸿飞的府邸，到时候京师大乱，才能浑水摸鱼。”孙小小终于停下了筷子，一本正经说道。
“赵至诚还没死。”刘秀好奇，天地之威竟没能杀死他。
孙小小道：“儒家亚圣的手段非比一般，入魔后更是不择手段，只是躲在时空乱流之中，天地雷劫也奈何不了他。”
“好！”
刘秀赞同，修为已经到达瓶颈，迟迟不前，要是能得到天地间第一字观摩，说不准立刻就会破境，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既然知道了哪里有不惦记的道理。
“别急，去时空乱流前还得在佛门拿一件东西。”孙小小笑眯眯的看向了小和尚。
“天下宝物，天下人取。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小和尚被看的后背发毛，他知道孙小小恐怖，这是存在不愿与佛堂上供奉的泥塑金身了，不过他巴不得孙小小把佛门掀个底朝天，他这种酒肉和尚可不是忠诚的信徒，当即表态。
“大师真是识的大体，本姑娘也不要别的，借大日如来阁的芦苇舟用用。”孙小小笑呵呵，一脸的人畜无害。
“好说，好说。”小和尚满口答应，额头上豆大汗珠子往下落。
芦苇舟是佛门圣物，真要是丢了几件宝物，家底深厚的大日如来阁未必在意，但芦苇舟丢了就是踏破铁鞋都要找到。
传闻芦苇舟是昔日佛陀渡江所用一叶小舟，本身平平无奇，但有佛陀的气息，是佛门是无上生物不容有失。
昔年佛陀渡江而去，自此无踪，这是唯一一件与佛有关的物件。
刘秀也听说过芦苇舟，知道此物的珍贵，但想去的此物可不容易。
“大师你说咱们能取得此物吗？”孙小小是吃定了小和尚，故此问道。
“芦苇舟虽然是佛门圣物，但其本质却只是一艘小舟，既不能用来禅悟，也不能用来打架，除了沾染了佛陀气息坚固无比，实则无用，外人就是拿到手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大日如来阁对此物守护并不在意，如今阁内精英都去了北海，咱们行事更加万无一失了。”
俗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个小和尚这样的家贼，啥样宝物不是手到擒来了。
刘秀倒是第一次知道芦苇舟的真实用途，稍作琢磨就知道孙小小的意图，天知道赵至诚躲在时空乱流具体地方，没有坐标，在时空乱流中漫无目的的寻找，是自寻死路，空间风暴和光阴长河能将一名九重天的道术高手抹杀。
而芦苇舟有佛陀气息坚固无比，只要躲在里面，便无惧时空乱流中的空间风暴和光阴长河。
一拍即合，一场阴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