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已经下了命令,但是阿日没摘,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也许这串降龙木的手串真的赋予了他不一样的力量,人们忌惮强者的力量,同时也觊觎这份强大的力量,都想要自己掌控,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真实的。
“师父,对不起,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爷爷蓦地怒不可遏起来,反手抓住他带着降龙木手串的手腕,唇瓣一张一合,声音也染上一层怒气。
“楚修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当初你苦苦哀求我,想要做我的弟子,现在又贪恋这份不属于你的力量,你从一开始就是居心叵测!”
我爷爷声声严厉的指控,不够看样子不是我爷爷主动收他为徒的,可能中间还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师父,你何必这个样子,等到所有事情结束,我会给你一个交到。”
“我再说一遍,把降龙木手串给我!”
阿日紧抿着唇瓣,眸光微微晃动着,我知道他不是妥协,他也不会妥协,如果刚才被击碎心脏的是真人本尊,那么眼前这个就是假的。
我爷爷五指攥紧,作势要粗鲁的去抢,阿日趁机向后快速闪身,一进一退中,那边已经被削掉脑袋的尸化小野再次有了新的动作,黑色的丝线向上抬起,脑袋原本是悬浮低垂着的,此刻也抬起脸来审视着我们。
“嘶嘶——”
又是一口粘稠的呕吐物,不过因为小野的脚踝还没牵制住,这一次没有幸运的躲过去,一半的粘稠液体洋洋洒洒的落再他的小腹和大腿上,毕竟衣服是布料,不是特殊材质制成的,没几秒腐蚀掉衣服,直接侵蚀着脆弱的皮肤。
“啊!”
小野喊得撕心裂肺,豆大的汗珠不断的顺着额头滑落下来,他一双泪眼带着怨毒的看着我,看着我们,五指紧紧的按住地板,指腹被木刺扎进去,咬牙切齿的说道:“都是你们这些人害的,还有你,楚菲,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楚家老宅,你就是个不祥之人,你出生就自带异像,又是纯阴之体,你还是冥王的小妾,你应该早点去死,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
为什么?
他口口声声的问我为什么,我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这一系列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发生,我脑子里的某根弦就这么被深深的触动了,我走到他面前,北冥夜分身施加在我身边的结界依旧随着我的动作如影随形的跟随着我。
我讨厌这种保护,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这能给我提供安全感,但是也束缚着我,像是跟踪我一样,没有自由。
我感觉自己的额头中心发烫,像是被烧红的铁片打下烙印一样,五指张开蓦地收紧,我抓住的不是空气,而是这层保护罩,奋力一撕,那种压抑的既视感终于不见了,我余光瞥见北冥夜分身脸色倏然一边,应该是也是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做事
,可是他想采取其他动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单膝跪在地板上,眼中有了危险的寒光,另一手揪住小野的衣领,不断的朝着他的脸颊逼近。
“你问我为什么,我特么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出生就是纯阴之体,为什么要跟阎王爷举行冥婚,肚子里还有什么地之阴卷的碎片,被人当做武器,被人当做收集品,还要怀着灵胎,吃着那些带着魂魄的拢魂珠,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我每次吃下去我都告诉自己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可是我心里特么的清清楚楚,我已经跟你不一样了,我不是个正常人,我特么是个怪物!”
我用力推搡着他,那边尸化小野嘶嘶的声音更加的快速,口水止不住的滴落在地板上,头颅的方向看向我的方位,应该是想把我当做盘中餐,然后吃进他额肚子里,等着被腐蚀液骨血消融。
小野被我这一番激动的陈词说的彻底哑火了,我们互相看着,大家都是可怜人,我能明白他的痛楚,相信他也能明白我的,我松开衣领,直接站起身,手里摩挲了一会冰凉的黑色短笛,心里当下已经有了决定,什么爷爷,什么爸爸妈妈,什么哥哥,什么北冥夜,还有那个没见过一面的宝宝,我全部都不要了,你们既然筹谋了那么多,凭你们自己的本事去挣去抢去达到最后的目的,少特么的牵扯上我,既然我认定自己是个怪物,那么作为怪物,我当然要用怪物的方法去解决,没别的,单纯的以暴制暴而已。
我抬手咬破自己的大拇指,将血液划在自己的额头上,额头中间的热度骤然升起,我听见地之阴卷嬉笑的声音,仿佛再说,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最后还是会这样去做,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不过在为自己的暴行找借口做铺垫而已,你跟我一样,我们都嗜血为生,喜欢杀戮。
跟你一样?
哼,想的倒是挺完美,没错,我们的魂核融合在了一起,这么多年每分每秒都在一起,肯定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共性,所以呢,你嗜血,我可不嗜血,我只是想解决掉这些麻烦,然后找个没人的荒山野林里,自己盖个小木屋,开垦出一块可以种菜的田园,闲暇之余养养鸡养养鸭,没事晒个太阳,还是森林氧吧,想想就觉得惬意,红尘俗世太多纷争了,我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