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化吉扶起靳珍：“你多保重。”
耳闻恩公远去的脚步，靳珍再次跪伏，泪如雨下。
………………
冯化吉很快追上了寻戒队伍，无着子安慰他道：“俗世纷乱，你已经尽力了。”
冯化吉拱了拱手：“多谢老前辈开导。”
此后前往魇州的一路，冯化吉都不再说话，直到离开雷州的晚上，大家再一次露宿山野，冯化吉远离篝火，飞至左近一处高峰极目远眺。
潘雨润与守宁跟了过来，后者远远地迎风而立，注视着冯化吉在月色下的清瘦侧颜，前者径直上前：
“喂，你如此帮衬靳珍，是否有别的缘由？”
“初时只想帮人。”冯化吉对潘雨润毫不设防，袒露了心声“但靳珍让我想起了登科……不，登科的情状比她还要惨些，可怜些——登科五感俱失，身不得自由，没一
个亲人在身边……”
“圣女现世，十戒也得了祖师传梦，数千年来历代英才都做不到只因时机未至。”潘雨润宽慰道“相信我，相信外公，相信你自己，用不了多久登科妹子便能醒来。”
“多谢。”冯化吉眼望苍穹，心潮澎湃“就算将世间翻个底朝天，我也要找全十戒！”
回到篝火边，寻戒队伍分工明确，有打坐休息的，有戒备防护的。
冯化吉枕着包袱在树干上小憩，山风拂面，夜深渐凉，恍惚间他感觉有人给自己披上了外衣，睁眼一瞧，一个模糊的人影跪在身旁。
冯化吉甩了甩头，定睛细看，原来是靳珍。
不对，靳珍的眼睛没有这么明亮，五官肌肤也没这般丰润完整。
“恩公醒了？”靳珍腼腆地笑着，恭恭敬敬地拜伏在地，再三叩首。
冯化吉十分纳闷：“你怎么跑来了？腿好了吗？”
“都好了。”靳珍跪在一旁，怔怔地凝望冯化吉。
冯化吉坐了起来，宽慰笑道：“龙涎丹还是有点用的，只是起效有些慢。好了就好。”微微一顿“你别这样看着我，这么晚了，回去吧。”
靳珍再次拜伏：“我就想生生世世记着恩公的模样。”
“帮你的不止我，大家都……”说话间，冯化吉四面一望，猛然发现所有人都不见了！而且自己明明睡在树上，什么时候有了高床暖枕？
靳珍再次行礼：“恩公多保重，我得走了。”
冯化吉微微一惊：“你怎么了？走去哪里？”
靳珍回身一笑，笑中含泪，阿娜的身姿化作虚影消失在夜色中。
冯化吉伸手去抓：“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话音未落，冯化吉身子一坠，落下树冠，砰得一声摔在地上。
周围同门全被惊醒，一个个望着冯化吉，见他一跃而起，满头大汗：“靳珍！靳珍！”
负责守夜的王一洛拿手肘撞了下张清文：“我就说冯化吉这厮是色中饿鬼，那靳珍面黄肌瘦五官残缺，他居然也念念不忘，呵呵。”
潘雨润上前忙问缘故。
冯化吉深吸一口气：“靳珍刚才在这里……”
守宁道：“会不会日思夜梦？”
冯化吉额前渗出汗珠，心神不宁：“那感觉……好像她已经殒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