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无着子道:“欲噬天元气已伤,魔元需用天地间的阴寒之气修复,然后才能助肉身冲破道法镇压。而女娃娃自出生之日起,魂魄便无时无刻不在凝聚天地间的至阴至寒之气,在魔头看来,正是千载难逢独一无二的法宝媒介,是以……”
冯化吉连连点头,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不自觉握紧双拳,呼出大团白雾:“听寡魅说,三清上教中一直有人守护她,怎得我从未见过?”
无着子道:“初时确有两名无字辈师弟看护。”
“初时?”冯化吉反问“后来呢?”
“后来两位师叔祖同时人间蒸发。”用符阵屏蔽空中鬼怪的程鼎兴接过话头。“教中高手四面打探,这才得知两位师叔祖当中,有一人背叛了三清气宗,投靠了魔界,而另一位极有可能已经遇害!!”
无着子点点头:“女娃娃周岁时,教中最后一次收到消息,从此以后,女娃娃与两名师弟再无音讯。直到润儿将你和女娃娃带到房里,老朽闻着炽阳风铃的药香,略微吃了一惊,迫不及待动用功法推算女娃娃出生年月,不曾想就这么找着了她,实是莫大机缘……”
冯化吉凝神道:“怪不得老前辈那晚问我岳父,什么模样的人教了炽阳风铃这味药。”
“奇就奇在这里。”无着子凛然道“无简、无克两名弟子中,有一人若已遇害,另一人必是叛徒,可既是叛徒,为何没有将女娃娃献到魔界,反而教她父亲用炽阳风铃延缓寒症?”
一直没说话的包尚举道:“那人说炽阳风铃能救小女性命,他还要小女扮成男儿,装聋作哑,说如此方能平安成人。至于那人模样,看着十分和蔼,并没显著特征,年岁日久,我已无法描述细节,但若再遇见,必能认得出。”
冯化吉试着推测:“当年三清教的叛徒八成死了,另一位则受了重伤,临死前将救治之法告知我岳父。若非如此,拙荆与岳父不可能太平这么多年。”
“确有可能!”包尚举连忙附和“我依稀记得那人脸色苍白,似乎身子虚弱,现在想来,必是受了重伤。”
“既有时间告知你药方,那留下遗言书信想
必不难。”程鼎兴接过话头“最不济,那位师叔祖的遗体总该在的,然而没有。”
冯化吉听到这里,忽然不寒而栗:那位无字辈仙师特意嘱咐岳父,令登科乔装躲避,而不是让他们前往中州三清峰求助,分明是怀疑教中仍有魔界奸细……
这时包尚举道:“请问老先生,那五弊丧客是凭借什么找来琼楼的?”
“半年前太阴星动,光辉直指北境幽州,此是女娃娃大限将至之象。老朽知道其中奥秘,魔界之中当然也有魔头知晓。”
冯化吉忙问:“老前辈此来,是准备带她走么?”
无着子抬眼望天,慨然道:“按教中规矩,这女娃娃一经发现,便要带回教中幽禁。只是她命不久矣,你与她又是如此情深意笃,老朽实在为难,为难啊。”
冯化吉脚下一顿:“非得幽禁么?”
程鼎兴道:“本来不必如此,当年师门派两位师叔祖暗中守护,也是想她能平安度过一生,后来这机密叫魔界知晓了去,就成了谁先找到谁就赢的局面。为防止魔头抢先,我们必须这么做。否则以你修为,根本挡不住五弊丧客!”
冯化吉试探道:“反正我也快上山学艺了,可否让拙荆同我一块儿,纵是软禁,也给她一处院子,让她种种,养些鸡鸭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