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尚举激动地说到此处,指着蔡滨的手都开始发抖:“若我们出的铜钿入了楼主的钱库倒也罢了,也算大伙回报他老人家的恩德,可我们付出的铜钿,最终是入了你的荷包!肥了你蔡家的私库!你还有脸在此聒噪,问问这里的人,哪一个服得你?!”
“老子倒想看看哪个不服我?尽管站出来!”蔡滨有恃无恐地瞪目四顾。
果然,楼中杂役没有一个敢与蔡滨叫板抗衡。
包尚举摇头一叹:“反正我在此间也做得够了,化吉,不必比试,我们走。”
“我不服!”一个脆生生的嗓音从围观食客后方响起。
人群旋即分立两侧,只见一位留着厚厚唇髭与山羊胡的男子,白净俊俏的面目上好一道一字大粗眉,身着银白袍服,大摇大摆踏步而出,身后跟着几十个衣色靛青的靓丽女子,人手一剑,精气一绝。
冯化吉觉得眼熟,似乎白天在校武场上见过。
蓝拂林与程清浊对望一眼,抱起膀子静观其
变。
白袍男子缓步至包登科身侧,转眼瞧她,嘻嘻一笑,贝齿玉洁,忽然毫无征兆地搂住包登科腰身:“小妞当真美得异乎寻常,做本公子九十二房夫人如何,今晚便去洞房!”
冯化吉与包尚举大惊,没想到这男子如此浪荡,竟当着众人面调戏良家!
冯化吉急声喝斥:“登科是我的!”举手便打。
却听包登科噗嗤一笑:“化吉哥哥别打。”转而伸手,又轻又柔地拂过男子的一字粗眉,软糯好听的嗓音笑问:“哪里来的姐姐好生顽皮,大好的女孩儿,却要扮作男儿身与我消遣?”
男子闻听此言,登时急得跺脚:“呀呀呀,你这小妞怎得拆穿了我。你不也扮作了男儿?看我不撕你的嘴!”她虽如此说,却是将手伸往包登科的胳肢窝。
只听两位姑娘欢笑不止,闹得好不兴头,近千食客倒也看得热闹,都十分地以为冯化吉与李延续打不起来了。
哪知李延续挑着细长眉眼,在旁怒道:“喂!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是什么东西?”
“我姓潘。”姑娘并不理睬李延续,这话是附在包登科耳边低声说的“闺名雨润。”继而伸手揭去一字假眉和假胡须,只见一副俊秀脸上,去了杂乱和粗犷的妆扮,登时添了如竹露、如清风、如芝兰般的旷世美感,一双桃眼睛尤其动人心魄。
“我叫包登科。”
“喊我姐姐。”潘雨润脆生生地吩咐。
“姐姐好。”包登科柔柔地笑应。
“好乖。”潘雨润笑容明媚,忽又反问“万一我比你小呢?”
包登科一时语塞:“这……这我倒没想过……”
潘雨润笑声清脆,显然乐不可支:“逗你呢妹子。”
“喂,小爷同你讲话,你聋了还是哑了!”李延续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无视,有生以来还是头一遭,只觉受了奇耻大辱,一张肥脸涨成酱紫色,又怒又恨出手发拳,拳锋到处,疾风阵阵。
电光火石间,冯化吉才刚抬手准备阻拦,却见潘雨润轻描淡写地侧脸一瞟,周身便有无形之力轰然爆发,在护着包登科,连她秀发都未扰动的情况下,催送李延续碰烂琼楼木门,冲倒院中照壁,撞碎假山高墙,落在外面青石大街上,又往后平移了二十多丈,这才慢慢没了力道。
琼楼之内,休说近千食客鸦雀无声,连程清浊,蓝拂林和冯延宗也骇然惊呆。
所有人道是冯化吉伸手之力,却只有他本人知道,流过自己指缝的修为虽无形无质,轻如春风,但迅若雷霆,力似天崩,乃是出自潘雨润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