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岛优子忽然觉得空气有些沉闷,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缓慢,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周遭紧张的气氛所致。但她不想无动于衷,她的旁边是一扇老旧的百叶窗,窗户被窗帘挡住了,所以大概很难被人发现。
她从里打开窗锁,让微风从窗外飘进。这个季节的新宿令人着迷,空气中始终夹带着一丝甜香。
她大口大口与地呼吸,酒吧内是在是太闷了,这群不入流的黑道,毁掉了她原本不错的心情。
她的视线从灯红酒绿的各类招牌转到了街上来回川流的人群,今天是个平凡的日子,但似乎又有些不寻常。她突然发现在酒吧电梯门口,有好多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正站在原地抽烟。
“喂......”仓岛优子碰了碰南野秀一,“你看。”
南野秀一向下望去,正好迎上那群年轻人的视线,他们恶狠狠地瞪着二楼,掐断手里的烟,向地上吐痰。他们粗鲁的动作释放着杀机,路过的寻常人都会绕开走。
是黑道。
南野秀一忽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场计划好的阴谋,不,与其说是阴谋,不如说是光明正大使出的诡计,木村祁似乎并不准备掩饰自己要陷害山本熊泰的事,他带了很多小弟将酒吧围了起来,然后在酒吧内死人后,就带人冲入里间。
山本熊泰大概也明白自己是被木村祁陷害的,从刚刚两人对话的语气来看,木村祁似乎想把这次事件的责任全划给山本熊泰,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事件的真相,只要山本熊泰承担责任,那就够了。
看起来这大概是黑道内部的争端,木村祁对付的不仅是山本熊泰,他应该是与白马德荣做对。或者说,与白马组做对。
黑道内部争端是很多样性的,但跟正规企业内部的竞争一样,都必须使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不能依靠黑道传统的打打杀杀。
毕竟他们同属介苍会,如果内部人员因为上位问题而发生流血事件,那可就太丢介苍会的人了,并且还很伤士气。
“木村大哥,我很难相信熊泰会杀人!”白马德荣显得很冷静。
“不需要你相信,我可以确认,人就是他杀的。”木村祁转过身。
白马德荣的表情渐渐变了,他似乎要发火,但还是强忍了下来,“木村大哥这么说,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我们连死因都还不知道呢吧?!”
他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那是低沉而又沙哑的嗓音,就像一个处世多年的杀人犯,在金盆洗手后面对街头流氓说话时那样。
“你还不明白吗,德荣?!”木村祁渐渐靠近,地板被踩得响声连连,“在这种时候出这这种事情,山本熊泰是无法洗清罪名的!”
“我看这个罪名是木村大哥给定的吧?!头子看到这一幕一定笑不出来了!”白马德荣瞪着木村祁,声音忽然低了,“大哥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
时间也变得沉默,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安静无声,唯有一直播放的萨克斯音乐还在响。
“你变得很棒呢,德荣。”木村祁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