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圆圆便注定,不再耀眼。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以情待君,岂不更天真?
我早就已经明白了,我早就已经看清楚了。我的君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是这南境的王。他有一身气魄,文能提笔定乾坤,武能立马安天下,他有玲珑社稷,他有江山万里,他有美姬无数。
我的王,到底是做不到这世间最美的情郎。
“自然是年老色衰,被厌弃了。”
香客
听得此话,不免急了几分,连忙说道风韵犹存,风韵犹存。
又觉不妥,连忙作揖请罪,枉我读书十载,作诗写字如行云流水,却不懂该如何和一个姑娘家说话。
“在下失言。”
我一直坚信,腹有诗书气自华。至于女儿家,需得心有灵气,仁爱天地,礼貌待人,自信处事。故而她低沉颓废之语,我却不知如何安慰。
但也能些微感知,一代传奇,似乎消沉堕落。
“夫人可知,陛下已然驾崩。”
陈圆圆
他走了,我当然知道。
他走在这一年秋里,我在苍山古寺间远望,只能看到眼里的山红,绵长悠远。却仿佛听到他走时传来的钟声,像是亘古谣,一下一下的,敲在我心间。
“吴三桂乃贪婪洞窟,妄想自立为王掌江山大权,这是天意,他死有余辜!”
他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
他不爱我了,他死有余辜。
再数过去十年,百年,千年光景,我爱他有多深呀。眨眼间风一吹,全都没了。
“我已入魔障,心思毒辣。”
“你走吧。”
侧开了双眼,不愿见人。
香客
“你...”
我明白,我与她只是萍水相逢,有何权利评价她言语行为。深呼一口浊气,世人只知平南亲王吴三桂与陈圆圆两情相悦,宠若至宝。却不知陈沅对建元帝怨恨至深,已然疯魔。
怅然间,我竟是这世上唯一得知之人。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第三次作揖,算是有始有终。
转身大步离去,山上莲花池一面只当匆匆过客,此后山高水长,江湖悠远,江山浩瀚,我仍是世间羁旅客,天地往来人。
便如霁月清风,浑然快活。
摒除杂念,岂不快哉?
陈圆圆
在他这路人转身的瞬间,猝然泪流满面,恸至深渊。
我岂能怨,我岂会恨?
我幻想的风花雪月是大梦一场终于结束,我已沉寂多时,我深深爱着的王,你还不肯放过我!
“那你等我...”
“奈何桥上,等等我。”
于池水中沉寂,周身都被水淹没,凉意彻骨,压抑的很,我却觉得要解脱了,人世间一场囚禁,终于得以解脱。
我好似看见光亮,自天边仍下,铺成一条笔直的道路,你站在另一头,对我温柔的笑,好似还是当年初见,你痴痴而笑的模样。
我也愿圆了这场相遇,再与你唱——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