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爷一走，柯佳便跑回收发室，给霍光去了电话，没人接听，她接着拨打郝静的电话，立刻通了，她跟她说了这边发生的事，问是不是跟乔某有关。郝静无以安慰，只得实言相告，就在刚才孙维正给站里来了电话，说在胡同口发现了乔某的踪迹，站里所有人都出动去搜他了，但没告诉她乔某负伤及失踪的事，让她回家呆着，这边一旦有了确切消息，她会电话通知。
柯佳刚放下话筒，胡大爷匆匆跑了进来。老人家不会撒谎，说有人看到一个卖板栗的男人被人打了好几枪倒下了，不知是死是活，保密局封锁了现场，具体情况不大清楚，但似乎保密局的人还没走。
柯佳的脑子快速运转开了。人伤了或死了，她一直在这盯着，没见有人被抬出来，而保密局的人也未撤，那么就存在某个可能，这人被人救走了。这是一个很合乎逻辑的简单推理，那她就只能按照郝静说的，回家等消息。
这个推理在她从人力车上下来时，便得到了印证。家门口停了辆军吉普，付德伟的一名随身副官一见到她便向她行了个军礼，说军座有请。柯佳问他有什么事，因为她不确定小姨父为何派专人来请，她要等郝静的消息。副官遂告诉她乔某被部队从现场抢回军部的事。喜极而泣的柯佳立马跳上车，车开了她才想起问，人怎么样。
车子在接近十八军驻地时，路边停了不少的车，路中央有人在布置警戒线，柯佳一眼便瞧见了几个熟面孔，有霍光、文昭，孙维正靠在一辆车上手里拿着一部报话机在说着什么。副官对柯佳喊了声“把头低下”，车子呼啸而过，而霍光们则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副官解释说，他们重点盘查出营区的车。
待车子停在一幢两层楼房前时，柯佳便一眼看见了付德伟和万洁，她一跳下车，万洁便迎了上来安抚道：“别急，人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柯佳一把抓住她的手，切切道：“姐，救得过来吗？听说中了好几枪呢。”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万洁往上面呵了口热气说：“哪有，只挨了一枪。算他聪明穿了件防弹背心，就是这儿……”万洁点了下自己的后脑勺，“挨了一下。”
柯佳身子一晃，急切中竟道：“那还了得！他就是脑子好使。”
一旁走过来的付德伟皱着眉伸手点了她一下：“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脑子好使就往枪口上撞啊，一对没脑子的。”
万洁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拢着柯佳走进两层楼的医院，上了二楼，中年管家守在门口。
恰恰这时，饶敏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分别看了万洁和柯佳一眼，却对付德伟说：“军座，情况有些不太好。患者脑袋中弹部位位于顶下叶区域，弹头嵌入头骨深达1.5公分，或已损伤顶下叶及压迫脑神经和脑动脉……”
付德伟挥了下手说：“这些专业术语我听不懂，你直接说手术的事。”
饶敏点了下头说：“以上仅是我和崔大夫的视觉观察，确诊需要x光拍片。您知道的，我们医院没有x光机。”
付德伟立刻问：“你的意思是这个手术你们做不了？”
叹了口气，饶敏说：“是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