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张伟扬起脸,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顶。
嗯,有些黏黏的。
当然,张伟也看见了雷翼虎那庞大无比的身躯,其翼若垂天之乌云。
身在高空中,耳畔呼呼风响,葱翠如海的山林从脚下飞逝而过,张伟很快就会沦为雷翼虎的口中餐。
但张伟仍然没有半点身陷险境的觉悟,此时此刻,心里兀自回荡着一个问题。
“我的剑呢?”
张伟双臂交叉于胸前,冥思苦想。
为了请赵铁匠帮他铸造那把铁剑,不仅耗尽了他所有的家当,更重要的是,那把剑已经形影不离地跟着张伟三四年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果换了把剑的话,也不知能否用得习惯。
张伟似乎早就完全忘记他把铁剑交给林狂这回事了。
“嗯……”
张伟撇着嘴,皱着眉。
突然,但见张伟的脸庞,逐渐变得通红,好像缺氧了一样。
“糟糕!”张伟心里暗叫不妙,“思考过度,要发烧了!”
以他的智商,确实不太适合这种用脑的事情,譬如回忆和思考。
张伟吓得赶紧停止了冥思苦想。
否则的话,思考过度,烧坏了脑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
“喂,大鸟!”
张伟又伸手抹了一把脸,抬头大声说道。
雷翼虎闻言,低头瞥视了张伟一眼。
“你看见我的剑没有?”
张伟问道。
“唳!”
雷翼虎发出了一声略微低沉的鸣叫。
“你不知道?”
张伟居然听懂了雷翼虎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不由得抓了抓后脑勺。
“没了剑,怎么参加武道大会呢?”
张伟满脸苦恼,自言自语。
他之所以离开风车村,就是因为听了村老的建议,前往南冀城,参加四年一度的武道大会。
但没想到的是,还没走到南冀城,他唯一的兵器却不知去向了。
“算了,等到了南冀城,再买一把也不迟!”
张伟心想。
换了个思维,整个世界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大鸟!”张伟抬头对雷翼虎说道,“你能不能顺路捎我去南冀城?”
张伟打小就待在风车村,与南冀城相距千里之遥,隔着万重山水,从来没有去过南冀城。
出发之时,曾经跟随父辈到过南冀城的村老告诉张伟,南冀城在风车村的正北方向。
所以,张伟循着正北方向,直线而行,遇山爬山遇水涉水,不敢丝毫偏差,以免走错了路。
可雷翼虎却把他带离了原来的轨迹,这让张伟感到有些头痛,四下也没有别人,只能求助于雷翼虎。
张伟心想,如果大鸟带自己去了南冀城,他就打算放大鸟一马,不吃它了。
“唳!”
雷翼虎又是一声低沉的鸣叫,当即振动巨大的翅膀,掉转方向,朝着正北飞去。
“谢谢啊!”
张伟举手致意。
“唳!”
雷翼虎低头轻啼,语音温柔缠绵,似乎眉开眼笑地跟张伟说了声“不客气”。
然而,飞出不过百米,雷翼虎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儿。
雷翼虎蓦然醒悟。
你特么是本王的猎物,本王凭什么要送你去南冀城!
这个人类好卑鄙,竟敢用智商压制本王!
雷翼虎越想越觉得气愤,恨不得一嘴啄下去,啄死爪下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来。
不过,多年的习惯早已渗透进了灵魂,雷翼虎堪堪忍住了内心的冲动,立即又掉了个头,朝着老巢快速飞去。
张伟见雷翼虎突然掉头,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南冀城究竟是在哪边呢?”张伟道,“大鸟,难道你也不认识路吗?”
“唳!”
雷翼虎纵声鸣叫,尖锐无比,声音中充斥着激愤的情绪,好像是被人欺骗了感情一样。
“亏我还把你当成好鸟,原来你想吃了我!”
张伟恍然大悟,愤愤地道。
“唳!”
雷翼虎长声而鸣。
“你一只笨鸟,竟敢骂我蠢?”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食物”给蔑视嘲讽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伟勃然大怒,反手就是一顿乱抓乱挠。
天空中立即飘荡起了无数轻盈的青色羽毛,就跟下雨一样,被高空狂风一吹,登时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