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虽也为贤亲王府,却不比黔中。
他们说话做事,都要格外小心。
这边兄弟两个谈话,楚韵馆里柔嘉早就困意绵绵,今天是实实在在的忙了一天,一大早入宫又应付了宫里那些人,至此时才回,便是身子不累,精神头也累了些。
季晧轩在外间交代了几件事务之后进了屋子。
“王妃呢?”
芍『药』正在灯下守着,“已经歇着了。”
季晧轩点头,入了内室,果见柔嘉已然入睡,原本以为她今日在宫中应付唐氏受了委屈,只怕晚间谁不知道,哪里知道竟睡得这般熟。
他钻进锦被里,芍『药』进来熄了灯,轻手轻脚的出去,又嘱咐了一番守夜的丫头们,才自行去歇息。
季晧轩精神好,许是因着回到了京中,他心中有些按捺不住的情绪,有或许是见到了许久未见到的人,他总觉得睡不着。脑子里想着许多的东西。
他一手搁在自己脑后,一手搂着柔嘉。
如墨的眸子在黑夜中闪闪发亮,脑子里许多东西越来越清楚。
直至深夜,他才轻呵一声,转身双手搂着柔嘉,唤了她几声见她依然睡得安稳,便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借着床脚的夜光珠,凝视着她的睡颜忽觉方才塞满脑子里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
激『荡』的心也渐渐平稳下来,搂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他伏身埋首在她脖颈间,似是要汲取她身上的温度,又似是要把她给弄醒。
贤亲王一家回京,自是在朝中引起一番波澜。
这几年来贤亲王在黔中政绩卓着,开通商路后解决了国库空虚之苦,如今再不是苏湖熟天下足的状态了,黔中之地假以时日只怕会比苏湖等地收来更多的税收。
而皇上趁此之时把贤亲王召回京中不知何意。
这一日,芍『药』正给柔嘉寻了见绛红『色』暗纹的衣裳给她换上,柔嘉觉得太艳丽了,道:“不过就是在府里,穿这些还费神。”
芍『药』偏是让柔嘉穿上,对她道:“王妃可忘了今日要做何事?”
芍『药』这句话说得隐晦,柔嘉却瞬间明白过来,只得任由芍『药』为她穿衣,“这半个月,她们怎么样?”
“有一个倒是花了钱买通了收院子的护卫,打听王爷的喜好。”她在柔嘉耳边轻声道,“乃是应天府知府嫡出的女儿。”
季晧轩正收拾妥当出来,他一边整理自己腰间的玉佩,正好听见芍『药』不怎么大的声音,“应天府知府,尹景杰。”他眉目一蹙,坐在柔嘉旁边的绣墩上,看着芍『药』为她穿衣挽发。
他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从妆台上随意拿了个簪子在手中,“嫡出的女儿送到宫里来选秀。”
“容貌出众女儿家家族送入宫中,岂不寻常?”柔嘉疑『惑』他话中似明未明的探究意味儿。
“戴这个。”季晧轩拿着手上一只羊脂白玉的簪子,簪子头乃是红『色』玉石雕琢而成的梅花,“这个压的住你身上的红。”他把簪子『插』入柔嘉发中,“若父皇正当壮年,自是寻常。”
芍『药』见他们夫妻两个在一起说话,便对着下头伺候的人都使了个眼『色』,悄悄退到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