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报警平台的热线已经被打爆了。市高官和公安局长站在h市公共视频监控平台大厅里焦头烂额。
周德发双眼通红，焦急地问身边的秘书从外面调动的警力和军队到位情况。这个年近60的书记身体已经熬到了极限，瘫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不停地用手指捏着两眉之间的穴位，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第一批从d市调来的警力已经投入110报警系统的救援工作，军分区派来的一支军队也已经到位。另外大约还有大约三支队伍在路上，很快就会抵达我市。”
“目前报警的地方太多，整个h市有三个区总计120万多人口，几乎每分每秒都有报警。我们的公安干警连轴转，有些人已经20多个小时没有休息，而且伤亡惨重。警力明显不足。”
“市区感染情况怎么样？”
周德发转身问一边的公安局长刘启明。
“已经通过广播电视、网络、手机短信等各种渠道劝导市民待在家里面不要出来，还有大部分单位都已经放假，只有少数一些职能部门通过排班方式继续在岗位上。即便这样，初步估计已经有近八万人感染。尤其是主城区以东靠近高架和高速出口的云亭区发现病毒感染比较严重。”
“这又是为什么？”
“市区前天晚上通知所有大型商超关闭歇业，很多市民都赶到东边市郊的商超抢购。那里是最早爆发的地方。市区往西的情况稍微好点，商业区和园区一些单位云集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感染，感染主要聚集在市民小区里……而整个市区警察不足3000人，就是再调来3000也不过杯水车薪。”
“书记，高速路口和各个出市的路口已经爆堵，我们这样一味地封锁让市民更加慌张，已经有路口发生暴动。我看我们是不是把未受感染的市民分批往周边县市区疏导，也好让警察集中力量对付那些已经感染转化的活死人。”
“有没有技术能确认没有感染病毒？”
“应该有办法，感染病毒后有发热呕吐痉挛的症状。”刘启明转身叫一边的工作人员，“你，到隔壁把疾控中心的李春林主任请过来。”
满脸疲倦的李春林一会从隔壁跑了过来：“周书记啊，我正有事情要跟您汇报。”
“其他的事待会再说，你先告诉我，除了通过那个什么发热呕吐眼睛能看出来的症状，你们有没有技术可以确认一个人没有感染病毒？”
“有！抽血检验。一般医院里的检验仪器都能做。”
“好，你们分头准备，李春林跟卫生局孙书记一起把全市包括周边县市区的所有医院疾控中心的血液检验人员召集起来召开电视电话会议培训一下。”
“刘启明，你跟省公安厅汇报，请他们召开公安电视电话会议，让周边县市区的公安干警在各个路口配合卫生疾控人员有秩序地进行疏导。”
“李秘书，你把刚才这段做个简单的方案给我，我一会跟省高官直接汇报。二十分钟后叫我，我先歇会。”
“周书记，我们中心的倪红蕾就是专门研究731部队的那个，她申请去省城a大实验室，配合研究病毒，研制疫苗。”
“行，刘启明你跟市委办给她发一张通行证吧。还有事么？”周德发实在太疲倦了，感觉自己的力气正一点一点流逝。
刘启明看着书记有些不忍，轻声说道：“还有一件事，要跟您汇报，老书记赵东来来过电话了。”
“老书记啊，有什么困难，你们尽量满足吧。”
“他媳妇感染了病毒，把他儿子咬伤了。他看过电视，知道这个病毒的厉害。儿子要出来去医院被他关在屋子里了。他电话是把孙女托付给我们，他留在家里照看儿子。”
“太危险了，儿子儿媳都已经感染了，你们应该把老书记接出来啊。”
“我也是这么说的，老书记自己不愿意。他说怕儿子儿媳跑出来咬人，他要陪着儿子最后一程。”
“那孩子在哪？”
“孩子我们已经接来了，现在隔壁哭闹呢。刚得到消息，老书记和儿子儿媳也已经不在了。”
“唉，好人啊。那孩子好好安置吧，别让老书记九泉之下担心。对了，我记得你们刑警大队5李猛也留下一个孩子，现在怎么办的？”
“李猛家是一个男孩，崔明礼已经叫刑警大队的一个警员专门在家里带着呢。”
“在哪里？安全吗？”
“在西边的紫荆花园，那里是别墅区，警队已经去清理过一次，相对比较安全。”
“行，把这个孩子也送过去吧，警队人手紧张，请那个警员一起照顾着，另外给他们送点吃的用的。”
“好，我这就去办。”
周德发挥了挥手，闭起眼睛，不一会鼾声响起来。有工作人员拿来毯子小心给他盖上。
……
消息传出来，工作人员都为之一振，谁家没有家人亲朋呢？
省委听了周德发的汇报，把方案仔细考量了番，立刻拍板同意了。
周德发休息了片刻，吃了秘书递过来的参片，精神好转了些。
“交运局的局长呢？”
“被您批评过后，回去布置工作了，到目前一直都没有出现。”秘书套着周德发的耳朵小声汇报着。
“哦，给他电话问问，现在什么情况。”
周德发起身转了一圈，大厅里的工作人员都有些疲惫，隔壁办公室里有轮流休息的工作人员，走廊里有跟家人接打电话的。
“你去通知一下，除了职能部门，其他没有什么事的同志愿意留下帮忙的留下，不愿意的请他们回去吧，这个时候家人也需要他们。”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小李，你老婆怀孕了吧？你把小刘叫过来，事情交接一下，回去陪陪她吧。”
“书记，那怎么行，小刘对情况不熟悉。”
“不熟悉，不是有我呢吗？总要有个过程。你都三十好几了，老婆好不容易怀上，这个时候特别重要，回去吧。”
“书记，谢谢您。”
“去吧，一会先撤吧。”
“那书记您呢？”
“我等到最后再走吧，总要把市民都撤走，我这心里才能安稳。”
“我，我还是留下陪您吧，这两天您也没合眼，我不放心。”
“去吧，有这么多人陪我呢，还有这么多警察，怕什么。赶紧回去吧，别让你老婆担心。”
“周书记，谢谢！您保重！”李秘书给周德发深深地鞠了一躬，转头去办理交接。
一会，陆续有人来给他鞠躬，跟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