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巧,没有房间了!”
她两手一摊,似乎很是无奈。
颜朝夕看看徐青兰,说道:“那徐姐姐便同我睡一间房好了。”
阿巧急急阻止:“万万不可,这怀着孕的女子晚上睡觉本来就够占地方了,若是再来一人挤着睡,对胎儿是很不好的!”
“那该怎么办?”
阿巧看了一眼奉至,又看看颜朝夕,理所当然的开口:“你们夫妻二人睡一间不就好了?”
颜朝夕羞红了脸:“阿巧!这样不行!”
“为何?”
问她的是奉至,他的眼里藏着丝丝笑意,目光更是如此直白的落在她身上。
“因为,因为,我睡觉很不老实!会踢着你的!”
说完,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拉着徐青兰就上了楼。
一进到房间,她就打开窗户深深呼了几口气。
徐青兰看她这模样倒觉得好笑:“朝夕,你既与那公子成了亲,当然是要同睡的,怎么今日见你倒如此扭捏?”
“姐姐,你不懂!”
她坐在椅子上,歪着头想了半晌:“我和他,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郎有情卿有意嘛。”
颜朝夕到不说话了,只看着窗外那一树桃花发呆。
晚上的时候,阿巧拿着行李挤进她的房间。
“夫人,少爷说让我和你睡一起,这位徐姑娘便去我之前的厢房睡吧。”
徐青兰自当没看见她脸上的不情愿,拿着自己的行李跟在南秉身后出去了。
阿巧见她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夫人,你这姐姐也太不懂礼貌了吧!怎么就这么好意思跟着我们呢!她明明知道我是想。。。。。”
后半句话在见到颜朝夕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颜朝夕劝慰她:“徐姐姐这段时间过的很辛苦,我这次带着她也是想让她开心一些。”
阿巧不再说话,卷着被褥铺到地上。
“阿巧,你和我都睡到床上去!”
阿巧脸一扭:“不了,我怕您睡着了会把我踢到床下去!”
颜朝夕知道她是在气刚刚她同奉至说的话,眼下也不辩解什么,只默默躺到床上,这一夜,却又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天将亮的时候,她听到阿巧开门出去的声音,可困意太浓,她只喊了她一声又沉沉的睡过去。
梦中做了一个梦,好似在云雾渺渺的某个地方,她头枕在一个男人的腿上,两人手指交缠,那个男子低头跟她说着什么,她能感受到那两个人身上的平静淡泊。
她辗转着翻了个身,手指触碰到某处温热,她喊了一声:“奉至。”
朦胧中,那睡在她一侧的男子将她不安分的双手塞回被褥里,额头抵着她的,轻声回应:“我在。”
她便安心的笑了。
醒来的时候有些晚了,她洗漱好下去的时候看到几个人都坐在一处桌子前,而那桌上堆了一堆补品。
“这是?”
“是张恒送来的。”
徐青兰言语间并未有多大欣喜,颜朝夕挨着她坐下来,接过奉至递过来的粥。
她实在想不明白,徐青兰与张恒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比她和奉至还要奇怪几分。
可这些,徐青兰不说,颜朝夕自然也不会问。
用过早膳,阿巧兴奋的提议要去逛逛扬州,作为在扬州生活了几年的徐青兰,这个介绍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颜朝夕顾念到她的身体,她却说多走动对胎儿有好处。
一行几人走上了扬州的街道,阿巧在前面扶着徐青兰,颜朝夕和奉至走在中间,南秉跟在后面。
一路上只听到阿巧叽叽喳喳的问着什么,徐青兰都耐着性子给她讲解,偶尔看到什么好玩的便会停下来买。
“这枝簪子很适合你。”
奉至停在一个摊位前,举起一枝簪子放到她头上,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还未等她回过神,跟在后面的南秉已经付了钱。
这枝簪子自然而然的插到了她的头上。
走动的时候,簪子上的珠子便会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其实颜朝夕本不愿意带这些首饰什么的,可既然奉至想买,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扬州的街道比长安要热闹很多,摊位的种类也多,一路逛下来,几人都累的不行,正巧着赶上了午饭时间,便就近选了个酒楼用餐。
“几位想点点什么?”
阿巧七点八点的点了很多,颜朝夕又替徐青兰点了些补汤。
吃饭的时候,颜朝夕突然想起那只老鹰怪。
“我一直把它放在房间里,你放心,它跑不了的。”
“哦。”
扒拉了几口饭菜,她又问:“那它叫什么啊?”
奉至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你来想名字就好。”
她歪着头想了半晌:“不如就叫当邕?”
闻言,几人皆是一惊。
惟有奉至很快反应过来,问她:“为何叫这个名字?”
“随便想的!”
的确是随便想的,奉至问她名字的时候,这两个字就跃上了她的脑海。
奉至停下筷子看着她,那是她看不懂的眼神。
“好,就叫它这个名字。”
阿巧和南秉互看了两眼,皆沉默不语。
徐青兰在听到那名字的一瞬,险些连筷子都拿不稳,她低着头吃饭,眼里却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
夜晚,凉风阵阵。
徐青兰拉开房门,披了一件黑色长袍,谨慎的走出客栈。
沿着那条熟悉的道路一直走,她的目的地是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府衙。
黑暗中,她顿住脚步,不多时,出现了一个黑影。
“不是告诉你有情况了再找我吗?”
黑暗中,看着那张和自己夫君一模一样的脸,徐青兰拼命努力才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当然是有情况才会来找你。我已经知道了当邕的下落。”
男人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你可不要想着骗我!”
“当然不会,是他们亲口说的!”
“他在哪?”
“我要见我夫君!”
不过瞬间,男子的手已死死的掐住她的喉咙,徐青兰艰难的呼吸着:“若你不让我见我的夫君,我什么都不会说!”
男子看着她涨红的脸,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得了呼吸的徐青兰大声的咳嗽出来,她的双手抚上已隆起的肚子,几滴眼泪砸落在地上,她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方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这段时间,她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可是为了她的夫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朝夕,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