瑽瑢花了好久才勉强从记忆的某一个旮旯里扒拉出来一点石青色的影子。
他是甄琰身边的人。
“不过,他隔了好远就停下来了,我和他说小姐您休息了,他也就没有靠近,立刻就走了。”绿萼又补充道。
瑽瑢点点头:“我有点乱,把事情和你说一说,我自己理一下。”
绿萼立刻做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小姐您说。”
瑽瑢:“……”
瑽瑢:“我说的时候,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提出来。”
“嗯。”
瑽瑢深吸一口气,缓缓开了口:“首先,红蓼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你还在房间里的时候,她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把唯一的嫌疑指向了先生,你应该也听出来了吧?”
绿萼犹豫了一下,意识到瑽瑢是真的在等她的回答,连忙说道:“是的。”
“可等你从我房间出去后,她却和我说爹爹其实是拥护先生的。”
瑽瑢把腿盘起来坐,然后用手撑在腿上拖着下巴,一脸苦恼:“她还和我暗示了……”
瑽瑢说到一半突然没声了,引得绿萼追问下去:“暗示了什么?”
瑽瑢忽然睁大眼睛,望向绿萼:“如果说,甄琰想要娶我,结果爹爹因为陛下的旨意所以拒绝了他,他因此怀恨在心……”
绿萼:“……”
“对呀。”
瑽瑢直起腰来,一拍大腿:“我也从未收到过赐婚的圣旨,那就说明陛下只悄悄的给爹爹传了个口谕,甄琰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所以他们就因此生隙了?”
绿萼完全没听懂她究竟在讲什么。
“可是……”瑽瑢亢奋过后又泄了气:“我哪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引得他放弃和沈家合作的利益而与爹爹翻脸。”
这句话绿萼当然是听懂了的,她义正言辞的反驳道:“小姐,您这话我可不赞同。”
可惜瑽瑢都没拿正眼瞧她,只是心力交瘁的摆了摆手:“你不懂。”
绿萼:“……”
她真的又开始听不懂了。
瑽瑢不说话了,低着头脑袋一片空白,视线却扫到了腰间的白玉腰坠。
千秋穗。
她轻轻捧起它来,放于眼前仔细端详。
这枚玉佩自从甄琰送她那日起她就从未拿下来过,日日都配在身上。上面的雕花没有一点点磨损,玉的质地反而更加通透。
沈玦瑢施加的力道好像也被一并留在玉佩上,用力的把她往下拉,腰间沉甸甸的,拉着她的心一同下坠。
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绿萼。”
“奴婢在。”
瑽瑢最后看了一眼千秋穗,重新把它戴回腰间:“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很危险,你愿意陪我吗?”
绿萼不假思索道:“当然愿意了,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只是……”她想了想,迟疑着问道:“小姐您为什么要答应红蓼为大小姐报仇?难道您也相信……”
“我什么都不信。”
瑽瑢打断了她的话:“但是射向沈玦瑢的那支箭,原本是冲着我来的。”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