瑽瑢原来以为自己只是一场小病,灌了药蒙着被子睡一觉就该好了,谁知道第二天越病越重,睁开眼时只感觉身体和思想都分离了,连动个手指头都很费力。
绿萼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她喂药,瑽瑢纳闷的盯着她满脸的泪痕,问道:“绿萼,我是不是快死了?”
绿萼把湿哒哒的手掌往她嘴上一摁:“可不许胡说!小姐!”
瑽瑢:“……”
呸呸呸,眼泪真难吃。
恍惚之间,她看见了她的母亲。
沈夫人对着她时,全然没了往日的严厉与苛责,一派慈祥的样子,让瑽瑢一眼看见就知道自己在做梦。
“母亲,真是没想到我能梦见你,我太意外了。”
反正是在梦里,瑽瑢也就敞开了的说:“我最近真没欺负沈玦瑢,您可别是千里迢迢跑过来找我的茬的吧?”
“瑽瑢。”
“哎。”瑽瑢应的很爽快:“您要骂我也行,说实话,许久不被您责罚了我还真有点怀念。”
沈夫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哀伤,她轻轻的唤道:“瑽瑢。”
“女儿在呢。”
“瑽瑢。”沈夫人的脸开始模糊不清起来,但声音还是很清晰。
她说:“救救你姐姐。”
梦到这里就突兀的断了,瑽瑢的眼前重归黑暗,眼皮太沉重,她睁不开眼,却能听见身边人在讲什么。
首先是沈玦瑢的声音:“大夫,求求你了,救救她,你要什么报酬我们沈家都给得起。”
这可就有意思了,瑽瑢想,梦中人要她救救沈玦瑢,梦外人却又让沈玦瑢来救她的命。
不知道大夫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些什么,沈玦瑢和绿萼说:“你在此侯着,我去替她煎药。”
瑽瑢犯了会儿迷糊,醒来时有人正强硬的挤开她的嘴把勺子塞进来贴着她的牙齿。
热乎乎的汤药盈满口腔,连带着舌根都苦的颤抖。
瑽瑢下意识的就抿紧嘴唇,不肯再喝药了。
对面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把药喂进来,害怕把她弄疼了也没敢真的用力,等待许久,瑽瑢感觉到嘴唇上有一颗黏黏的硬硬的圆球。
不像是药,瑽瑢试着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竟然是糖。
瑽瑢放下心来,任由着那人把糖塞进来,同时他还塞进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瑽瑢突然感觉不妙。
果然,那人一抬手,又是一勺药倒在了瑽瑢嘴里。
瑽瑢:“……”
这是谁呀,这么烦。
她想睁眼看看这个讨厌鬼是谁,尝试了半天发现她把力气全部用在眼睛上了,嘴唇放松了警惕,又被连续灌下好几口苦药。
苦的她心肝发颤。
瑽瑢:“…………”
不打算再睁眼了,只要不喝药。
眼前的人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瑽瑢闭紧嘴巴装死,两个人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等了一会儿,就在瑽瑢以为他已经要放弃的时候,嘴唇突然触上来一个温软的东西。
瑽瑢谨慎的用舌尖舔了舔,有点甜,看样子是软糖。
又想故技重施,哼。
瑽瑢气呼呼的想:“我才不上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