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七月初八,月亮怎么会圆呢。”辛袂笑道:“喝酒吧,这是我自己酿的梨花酿。”
瑽瑢喝了一小口,被呛的别开头用袖子遮住嘴连连咳嗽。
辛袂这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酿的酒倒是烈,灼的她喉咙都要烧坏了。
偏偏他还要怪她:“慢着点喝。”
瑽瑢:“……”
说不出话。
“这酿酒之术,我是跟着我父亲学的。”辛袂忽然道:“我爹是南方人,我娘是北方人,她不喜欢喝南方的甜酒,觉得糯糯的好没味道,我爹就特地和别人学了这个法子酿造烈酒,我娘很是欢喜。”
瑽瑢还是第一次听辛袂提起他的父母,难免好奇心大作,一声不吭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大概从没从名门望族中听过辛这个姓氏吧?”
瑽瑢小心的摇了摇头:“我……一直被困在家里,知道的不多,所以……”
“无妨。”辛袂道:“我家祖上原本就是最低贱的商贾,从我祖父一代开始从文,从我开始入仕,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嗯。”
“你该不会嫌弃我族中是商贾出身吧?”
“当然不会。”瑽瑢赶忙解释道:“现在又不是前朝了,而且我也从不在意这些,商贾如何,为官如何,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就是说你喜欢的不是我的家族出身或者如今官居何位,而是我的人。”
“不……”
“你不喜欢我吗?”辛袂打断了她。
“我……”
“嗯?”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
辛袂笑了笑,倒是放过了她:“继续和你说说我娘的事吧。”
瑽瑢悄悄松了口气。
“我娘她生前一直和我说,别忘了现在元人占着的地仍是我们宋朝的国土,有朝一日定要让他们换回来的。”
瑽瑢悄悄用余光瞥他,看见他脸上无波无澜,眼里的光好像是本该在天上的皎月碎成了无数瓣坠落于那里,映的万物失辉。
“没有南宋或者北宋,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大宋罢了。”
瑽瑢觉得这时候不该打扰他,捧起酒杯,用唇瓣沾一点酒,慢慢的舔,居然也在烈酒里品出一丝难得的甜味来。
辛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已全然不顾自己身处何处,面前是谁:“我入仕当官,等的就是这一天。”
“我要让全天下的土地都纳入我大宋的版图。”
“好!”瑽瑢“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辛袂:“?”
“你……”他迟疑道:“你也这么觉得?”
怎么说呢,瑽瑢其实是挺安于现状的,收回北地必然起战火,起战火又必然会破坏她目前安逸的生活,这对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但是对上辛袂眼睛里的光,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或许,还是有一利的。
“嗯。”她应道:“我愿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