瑽瑢没有说话,一来是地位差距摆在这里,二来也是自己尚且占着害死她腹中孩子的凶手这一罪名,看见她心怀愧疚。
瑽瑢不说,却不代表辛袂也会不说了。
他道:“容妃可不要空口白牙的冤枉了瑽瑢,我此行来就是要还她一个清白。”
瞧瞧瞧瞧,瑽瑢暗暗的想,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前几日她还在景德寺里中气十足的说要还沈玦瑢清白呢,这一下子就又变成了自己被诬陷,辛袂来救她了。
不过有人愿意帮她总是好事,说明自己尚且没有混的太差,瑽瑢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辛袂的援手。
“今日人证俱在了,枢密使想提便提,我们自当会做出最公正的判决。”
说这话的是皇后,她貌似不经意的扫过瑽瑢,落在容妃身上:“对吧,容妃妹妹?”
容妃敷衍道:“那是自然。”
“我想见一见证人。”辛袂不与她们多做寒暄,直奔主题道。
瑽瑢也收起刚刚还能想东想西的心情,坐直了身子,蹙眉凝视前方,紧张的等待着北枳被带上来。
昨日事发突然,她都没能和北枳正面对话上一回,捉不到疑点,也就捉不到思路。
她觉得北枳面生,但院子里的丫鬟除了绿萼和疏竹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转悠的,她就没哪几个能认得出来的,而且“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种用食物取名字的事看起来确实像她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她不认识北枳并不能作为一个突破口来决断。
北枳很快被人带了上来,跪在厅正中央的地上,垂首不语。
辛袂拿起一本小册子,朝北枳扬了扬,笑道:“这是仵作给我的验尸结果,我看了看,觉得有趣,你想不想听听?”
瑽瑢觉得他笑的碍事,不由暗自恼了起来。
辛袂这人就是这样,对着谁都笑眯眯的,喜欢的人也笑,不喜欢的人也笑,熟悉的人也笑,不熟悉的人也对着笑。
瑽瑢悄悄朝他使眼色,辛袂没看到,却被有心人看了去。
容妃问道:“沈小姐可是有话要对枢密使说,这般挤眉弄眼的,让外人看了该起疑了。”
辛袂有意拂她的面子,并不接她的话,只转头对着瑽瑢道:“瑽瑢,你有话对我说?”
“没……”瑽瑢下意识的否认,被身后绿萼狠狠掐了一把腰,立刻改口道:“哦,有。”
这时候可不能否认,不然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做贼心虚,串通枢密使逼供了。
她点了点头,继续道:“我觉得枢密使你不能一直对着证人笑眯眯的,这样不仅起不到威慑力,问不出最真实的答案,而且还不严谨。”
容妃:“……”
皇后:“……”
辛袂略带惊讶的一挑眉,后来又故作严肃的板起脸道:“嗯,瑽瑢你说得对。”
这下轮到瑽瑢说不出话来了:“……”
辛袂又对着北枳问道:“你想知道验尸结果吗?”
“想。”北枳肯定的答道。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北枳说眼眶里已积起一层薄薄的水汽:“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被毒死的?”辛袂不吃她这套,依旧照着瑽瑢的要求不苟言笑的问道。
“我想知道是什么毒!”
“什么毒?”辛袂漫不经心的往册子上一瞥,下意识的想笑,看了一眼瑽瑢,又努力板正嘴角。
“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