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己。”妄禅说道。
绿萼朝他微微行礼,随后转身往外走,瑽瑢留在藏经阁中也无聊,又不能与妄禅说偈论经——以她的文化程度,甄琰还没有教她看过佛经。
所以她就继续向妄禅刺探,说不定就能问出关键线索了呢。
“妄禅师傅可知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小僧担不起施主的这一声师傅。”妄禅合起双手,真诚道:“施主叫我妄禅就可以了。”
瑽瑢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要管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干什么,她甚至怀疑这是妄禅心虚之后转移话题的表现。
还好妄禅很快就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过,小僧并不知道昨晚怎么了。”
“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案件是昨天晚上发生的吧?”瑽瑢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施主是没有,可是小僧的师兄已经告诉我了。”
“你师兄告诉了你是昨晚出的乱子,却没有告诉你出了什么乱子?”瑽瑢笑道:“不应该吧?”
不想妄禅却大胆地直视着她:“应该的,既然小僧已经被施主怀疑上了,师兄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在情理之中。”
“我并没有在怀疑你。”瑽瑢觉得自己有点太咄咄逼人了,想找回点余地来。
妄禅却不知道给她台阶下,毫不客气的说道:“有的。施主此番特地前来,不就是来质问小僧的吗?”
瑽瑢真想给他的榆木脑袋来一斧头。
“那便当是质问吧。”见他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瑽瑢索性放开了讲:“昨日太子殿下房间里发生了一起盗窃案。
“盗窃案?”妄禅皱起眉头,问道:“丢了何物?”
“太子玺印。”瑽瑢一五一十的回答道:“但是丢的东西却在我姐姐那里找到了,我觉得这是栽赃,所以我要查清楚幕后真凶。”
“那小僧祝施主能早日找到真相。”
“快了。”瑽瑢含糊不清地把他的祝福敷衍过去,问道:“我就问你,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不是。”
“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但佛祖可证我清白。”妄禅回答道。
又来了。
瑽瑢很头疼。
她说:“你该知道,昨晚你不在房中休息,而是独自一人念经,嫌疑是最大的。如果你不努力为自己找到证据,那你就是真凶。”
“可是……”妄禅还要为自己辩解,瑽瑢生怕他又说出佛祖能为他作证的话来,急急忙忙打断了他。
“不要太过于依赖你的佛祖,你要自己帮自己。”
妄禅眼睛一亮:“施主的意思是求人不如求己?”
这句话字面意思倒好懂,瑽瑢听明白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
“我明白了。”妄禅说:“多谢施主教诲。”
“我也没教你什么。”瑽瑢不好意思的说道。
“但是施主又要找度己师弟做什么?”妄禅尚有一事不明,疑惑道。
瑽瑢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觉得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他。
“因为我在我们的枕头里发现了曼陀罗。”
其实她算盘打的还是挺好的,如果妄禅是真凶,那他必定是知道枕头里有曼陀罗这件事的,他就此露出破绽倒还好,如果不露出破绽,那他就一定要为了弥补这件事而去找替死鬼,从而露出另外的破绽来。
可惜妄禅不属于第一种会轻易露出破绽的,他满脸惊讶,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曼陀罗?!”
“对。”瑽瑢从他的神色里看不出点异样来,继续试探:“所以我想,大概帮我们收拾寝具的度己小师傅可能会知道一些东西。”
“如此确实是该把度己叫来当面问清。”妄禅郑重道:“他若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便不配继续留在我景德寺。”
这便是第二种开始找替死鬼的情况了,瑽瑢警觉起来,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但愿不是吧。”她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淡淡的说道。
“不过这也是小僧的疏忽,若是小僧能够提早发现,施主们也不必受此无妄之灾。”说着,妄禅深深弯下腰来:“小僧道歉。”
“师傅不必如此。”瑽瑢就算再怀疑他,在真相大白之前也不敢受他这么大的礼,连忙闪身避开,俯身还礼。
“看来施主也是个有福相的。”妄禅站直之后说道:“原本小僧还担心施主昨日抽到的大凶之签,如今看来,施主定能逢凶化吉。”
什……什么签?
瑽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突然失了从容,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妄禅回忆道:“施主是个有福相的。”
“不是这句。”瑽瑢制止他道:“你刚刚说……说我昨天抽了什么签?”
“大凶。”
大凶?!
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