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真是的。”红蓼跺了跺脚:“若是她记恨着那一件事情,可您也替她受罚了呀……更何况,您总是把自己喜欢的饰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她看见,然后故意不争由着她抢去……您还……”
“红蓼。”她突然叫道。
“小姐?”
“回房休息吧。”沈玦瑢顺着瑽瑢刚刚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朗月疏星,是个晴天。
“谁让我是玦呢。”
圆玉缺半是为玦,如果说之前她还对自己的命运心有不甘的话,现在也完全接受了。
有些事,出生就已经注定好了啊。
寺里的厢房到底比不得家里的屋子,无事可干,也没有点心可以吃,瑽瑢洗漱完毕就早早上床睡觉了。
这天夜里蝉鸣很轻,她睡的很沉。
一大清早,瑽瑢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的,她打了个哈欠,掀开床帏。
“绿萼。”
绿萼慌张地跑进来服侍她穿好衣裙,梳整妆发。
瑽瑢问她:“外面出了什么事?”
“太子玺印丢了。”绿萼拧着眉头告诉她:“太子起来的时候发现玺印不见了,立刻着人翻遍了整个寺院,眼看着就要找到我们这来了,我刚刚还想着您要是再不醒我就来叫您起床了。”
“太子玺印不见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瑽瑢无所谓地活动了一下因为久睡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又不是我们偷的。”
外面喧嚣声突然高涨,像海浪一样层层迭起。
绿萼扭头看向她,说:“小姐,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瑽瑢拿起桌上的千秋穗佩在腰间,习惯性地摸了摸上面的花纹,大步走出去。
门外是昨天她们才见过的一个熟人,清鸢。
她正和沈夫人交谈,手里捧着什么东西,离的太远了瑽瑢看不清,但想想也该知道正是太子丢失的那枚玺印了。
沈玦瑢一脸茫然地站在沈夫人身后,红蓼扶着她的手臂,她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眼里含着晶亮的泪光。
瑽瑢走近了,刚好听见沈夫人百年一遇的气急败坏的声音:“我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现场的情况比她想的更精彩,她一时都不知道是该在旁边看热闹还是该在旁边看热闹了。
沈玦瑢第一个发现了她,柔弱地喊了一声:“瑽瑢……”
沈夫人立刻恢复了惯有的风度,望着瑽瑢的方向微微笑了一下。
瑽瑢心中警铃大作。
“清鸢姑娘。”下一秒,沈夫人就转过头去对着清鸢道:“小女瑽瑢,时常跟着枢密使断案。我绝不相信玦瑢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不知可否请姑娘帮我们转告太子一声,看能否让瑽瑢来查查真相?”
瑽瑢:“?”
沈玦瑢附和道:“妹妹在枢密使身边破了这么多疑案,相信一定能够秉公办事,不会偏袒于我,但又能还我清白的。”
瑽瑢:“??”
“恳请殿下答应。”两人齐声说道。
瑽瑢:“???”
看哪边都不是,她看着清鸢,等她做定夺。
“请容我先去回禀殿下。”清鸢屈膝行礼:“也请沈小姐先不要离开这个院子。”
“多谢。”沈玦瑢也屈膝俯首朝着她行了同样的礼。
清鸢走后,瑽瑢终于有机会插一句话进来:“出什么事了?”
“太子今晨起来,用完早膳后按例去书桌前誊抄佛经时,发现桌上的玺印不见了,立刻着人去找。”
“最后在你房里找到了?”瑽瑢望向沈玦瑢。
沈夫人不满地呵斥她道:“你怎么对姐姐都没有点尊敬的样子!”
瑽瑢立刻噤声,把头撇向一边,闭口不言了。
沈玦瑢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加重瑽瑢的罪名,相反的,她拉了拉她母亲的衣袖,柔声道:“娘亲,现在只有妹妹能帮我了。”
沈夫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尴尬的用帕子掩住嘴角轻咳一声,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就接着问吧。”
瑽瑢也没敢和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计较,道了声“谢谢母亲”之后便又去问沈玦瑢:“不是你偷的吧?”
“当然不是!”沈玦瑢连连摆手,飞快的否认道:“我昨日进屋子后一直到今天早晨出了事才出门,红蓼可以作证。”
“只怕贴身婢女的证词派不上用场。”瑽瑢故意泼她冷水。
闻言沈夫人的神色又变了变,但好歹还是忍耐下来了,用尽量心平气和的语气问道:“那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瑽瑢摊开手:“如果单凭证词的话,姐姐处于不利的地位,如果有人有意要害她,她绝对逃不走。”
沈玦瑢急切地上前半步,想要为自己辩驳,被沈夫人拦下了:“如果不单单只凭证词呢?”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可以不露破绽的,我会根据哪怕只有一根头发丝的线索,找到真相。”
瑽瑢回答的字字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