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南风爽快的答应了,随后又问:“这是谁给你想的?”
“嗯?”
“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以她不爱看书的性格,怕是想不出这么合适的表字吧?”沈南风笑着打趣道。
“哎呀爹爹!”沈瑽瑢羞恼的转过身去:“您也太小瞧我了吧!”
“哦?”沈南风故作惊讶:“难道真的是你想出来的?”
“不是。”瑽瑢老老实实地承认了:“枢密使替我取的。”
“辛袂……”瑽瑢看见她的父亲刚才和她闹着玩时脸上产生的笑意一点点沉寂下去,他念完这个名字,还保持了一会儿最后一个音的嘴型,才严肃地看着她。
瑽瑢知道沈丞相终于舍得讲正事了。
“你成为枢密使的幕僚既是圣意,爹爹便不反对。但是你要记得时刻保护好自己。”
瑽瑢也收起脸上的嬉笑,睁大眼睛点了点头,郑重地应下了。
“还有。”沈南风又说:“你们最近是不是在查一起毒杀案?”
“是的。”瑽瑢犹豫片刻,还是把这个案子可能涉及到前朝余孽的事情给沈南风讲了。
“既然真相都已经水落石出了,你就不要再执着于这个案子了。”他吩咐道。
“瑽瑢明白的。”
沈南风望向窗外,院子里的修竹在风声里枝干遒劲,有几片细长的竹叶已经探进了屋子,青翠欲滴。
“这个案子里出事的官员,都是太子党的。”
像是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沈南风一字一顿地说道。
要说的话讲完了,他也没有耐心和瑽瑢闲聊,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
瑽瑢浑浑噩噩地福身行礼,刚要出去,又听见沈南风在后面补充道:“你与你姐姐感情深厚,平日去她院子里走动的时候记得替我催促她好好学习礼仪,莫要出错。”
感情深厚?
她和沈玦瑢感情深厚?
瑽瑢觉得这句话对她的影响力简直比上一句话更为惊悚。
但她毕竟是不敢拒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的,出于本能的应过之后转身出去,阖上门,觉得有点恍惚。
大概是饿的吧。
瑽瑢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决定先吃点东西。
什么都好,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依着她们父亲的要求去触沈玦瑢的霉头。
于是她食不知味地大吃了一顿之后,捎上了对沈家大小姐来说比较有威慑力的疏竹,气势汹汹地奔往沈玦瑢的院子。
沈玦瑢正半卧在榻上看书,瑽瑢推开门便是一股子凉爽的香风。
屋子里摆着许多冰块,精致的香炉里袅袅升起一道细细的烟。她一手撑在玉枕上,一手捧着书,面前还放着吃了一半的杨梅渴水,玛瑙色的汤汁里有几块碎冰在浮浮沉沉。
看见瑽瑢,她懒洋洋地问道:“你来了?”
瑽瑢觉得她的语气不对,警觉地挑了一个万用的回复:“嗯。”
“你知道那事了?”沈玦瑢又说:“那你找我也没有用吧,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瑽瑢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出于谨慎,为了防止沈玦瑢又给她挖陷阱,她冷漠地回应道:“哦。”
“哦什么?”
可是沈玦瑢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事?”
瑽瑢见瞒不住,所幸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或许之后还有机会套出来:“不知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沈玦瑢放下手里的书,对她投去充满笑意的目光。
“……”
“想不想?嗯?”
“我若说想的话,你大概就会偏不告诉我吧;我若说不想的话,你又肯定说不信。”瑽瑢一眼就道破了她的心思:“能不能换点有新意的玩法,比如直接告诉我?”
沈玦瑢意味深长地看了瑽瑢一眼,并不答话。
瑽瑢见这个方法行不通,就换了一条路走。
她突然凑近沈玦瑢,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就不好奇我莫名其妙地来找你干什么吗?”
两人从娘胎里就开始明争暗斗,她的那点小九九沈玦瑢自然也是一清二楚:“难不成妹妹是想我了?”
“怎么可能!”瑽瑢果然中计,跳起来:“你别恶心我了行不行!是爹爹让我来监督你习礼的。”
“不过看来你确实没有好好在学嘛,怎么在床上偷懒呢。”瑽瑢上下打量她一番,摇摇头摆出一副可惜的神情:“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爹爹说了。”
沈玦瑢被她气的咬牙切齿的:“我告诉你是什么事还不行嘛!”
瑽瑢笑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外祖家的表兄要来我们家住上一段时日。”
“表兄?哪个表兄?”瑽瑢疑惑道。
“还能有哪个?”沈玦瑢轻蔑的回答:“苏霡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