瑽瑢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竟然是随意感,似乎作画的人并没有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最后一个被杀的是正奉大夫秦卓夫妇,他们现在就是要赶去他的府邸查看昨天一天对府上下人的审讯结果。手法同样是毒杀,凶手不明、画师不明,但是画的连理枝却非常精致完整,意外的给人一种美感。
把三桩案子联系在一起的是尸体旁边那副诡异的连理枝。
连理枝?
瑽瑢总觉得这里她应该能想起什么关联,和她遇到身上有比翼鸟花纹的刺客一起,可这对不爱学习的瑽瑢来说是比破案还要艰难的挑战。
无奈之下,她询问辛袂:“你记不记得有首诗,写了比翼鸟和连理枝的?”
像是为了掩盖自己文盲属性,她随意地把自己记得的一点补充了进去:“我记得作者应该是杜子美来着。”
辛袂:“……”
笑着摇了摇头,他问道:“你说的可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对对就是这个。”瑽瑢飞快地点头,感慨道:“青莲居士这首诗写的真好啊!”
辛袂说:“这首诗是香山居士写的。”
瑽瑢大言不惭:“噢,香山居士,记错了。”
“他姓白名居易字乐天。”
“……”
“而且杜子美和青莲居士也不是同一个人。”
“……”
“幸好今天甄先生不在。”
瑽瑢痛苦地用手捂住眼睛,朝着远离辛袂的方向挪了又挪。
“不必担心。”辛袂反而微笑着握住她的手,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胸前:“你有属于自己的天赋。”
“抚琴吗?”双手被移开之后,眼睛又被周围柔和的光线包围,看着辛袂,瑽瑢下意识的问道。
“我说的是你在破案方面的天赋,你学习很快,也学的很好,还善于总结经验。”辛袂说:“不过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瑶琴,看来你抚琴真的很好听了,沈琤。”
乍一听到这个称呼,瑽瑢还有点不习惯,反应了片刻,她红着耳朵低下头。
“有机会一定要听一听。”
辛袂以这句话作结。
瑽瑢的心里好像有一扇小鼓在被她疯狂的敲响,一下下快的惊人,似是永远不会力竭。她的手被辛袂放下后便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被他碰过的地方开始发烫,使不上力气,瑽瑢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已经融化了。
好不容易镇定一点之后,她才迷茫的想到:“刚刚我想到哪里了?”
好不容易重新拾起原先的思路,她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重新鼓起勇气又开口问道:“那个……”
“嗯?”
“刚刚那个……那个青山居士的……”
“……”
“在地愿做……那个什么来着……”
“香山居士。”辛袂摸了摸额头,无奈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谢谢。”
瑽瑢开始就着刚刚断掉的线索继续思考。
甄琰当初说前来刺杀她的组织都是成双行动的,而今看来现在她遇到的这株连理枝也是由一个画师和一个书童联合作案的,甚至连杀人都要是一对,不然人家画画就给你画一半。
要说只有名字是巧合,那也太不能让人信服了。
瑽瑢当即决定下次见到甄琰时就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他。
想到这里,所有案子都理的差不多了,只差几个关键的棋子,然后再找出下这盘棋的人。
瑽瑢从沉思中挣出来时,马车刚好到达秦卓府邸。
秦卓早已分家,所以此刻的秦府显得空荡荡的,他的管家在替他主持秦家后事。
或许几天前正奉大夫府还门庭若市,无数高官才子进进出出的,可如今却截然相反,为了控制现场,甚至连前来吊唁的人都没有。
瑽瑢没空感叹世事无常,她进府之后明智地把所有供词都丢给了甄琰看,叫来了几个平常在府中地位比较高的奴婢问话。
反正这里没有董两仪这样的人拦着,她自由多了。
瑽瑢最先选择下手的是躲在角落里看起来最紧张的一个婢女:“你叫什么?”
那名婢女顺着瑽瑢手指的方向往四周看了许久,才确定这位小姐叫的是自己,她连忙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声音里带了一丝明显的颤抖:“奴……奴婢名叫酌陶……是……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灼桃?”瑽瑢明显会错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这句诗她背的太顺,埋首于供词间的辛袂不由得抽空瞥了她一眼。
对此瑽瑢的解释是:“先生告诉我说‘不学诗,无以言’,所以我就学的用心了点。”
辛袂了然,继续翻看供词。
“不是……”名唤酌陶的婢女小声的说:“斟酌的‘酌’,熏陶的‘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