瑽瑢理了理头发,把玉环绶一撩,握在手里,提起裙子往外头跑去。
绿萼有了经验,后她半步紧紧跟着。
瑽瑢边跑边教育绿萼:“下次要先捡着要紧的事告诉我知道吗?”
“是,小姐。”绿萼气喘吁吁的一口答应下来。
可是枢密使什么时候比吃东西还要重要了呢?
绿萼挠了挠头,有点想不明白。
一路跑到会客厅门外,瑽瑢率先停下脚步,整了整衣冠,小步踏进门。
厅里的人见瑽瑢来了,忙起身行礼:“二小姐。”
瑽瑢摆手,探头探脑地把会客厅里里外外望了一圈,问道:“就你一人?”
对方压低了脑袋,答道:“是。”
瑽瑢不死心:“枢密使没有来?”
“是。”
瑽瑢还想问,绿萼连忙戳了戳她的背:“小姐,枢密使来了我们肯定要把他请到正厅去呀,别问了。”
瑽瑢方才罢休,漫不经心地说:“枢密使遣你来告诉我什么消息?”
对面躬身回道:“枢密使说吴雍被判了秋后处斩,特派我来知会沈幕僚一声。”
瑽瑢没回答,突然凑近他,吓得绿萼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
“枢密使大人这不是来了吗?”瑽瑢被绿萼扯得退后半步,却丝毫不掩愉悦之情的朗声道。
绿萼一度怀疑瑽瑢疯了。
但是对面来传话的使者轻笑一声,直起身,抬起头,摘掉帽子,又把长发别至耳后,露出了辛袂的脸。
他偏偏头,笑道:“还是瞒不过沈幕僚啊。”
绿萼一度怀疑是自己疯了。
瑽瑢得意地扬起头:“枢密使大人的幕僚没点本事怎么行。”
“是是。”辛袂笑弯了眼睛:“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瑽瑢咬了咬嘴唇,没有接话,把目光移向别的地方。
辛袂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口来了人说:“丞相说,不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请枢密使移步前厅说话。”
辛袂一愣,脸上笑容更盛:“好。”
瑽瑢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后往屋外走,传话的的侍卫又对着她行礼说:“丞相说二小姐上了一天的课应当是很累了,还请早点回屋休息。”
这就是在赶她走了。
瑽瑢只好朝着辛袂福身:“瑽瑢告退。”
碍于有外人在,辛袂动了动手指,还是没放到她头上去,只颔首微笑着和她说:“好。”
瑽瑢才转身要离开,辛袂突然凑近了说:“别急,我们马上会再见面的。”
瑽瑢只当他是安慰她了,没有当真,点点头算作应答,低头疾步往后院走去。
直到她走远了,辛袂才随着侍卫前往正厅。
只是今日见面时间太短,瑽瑢却没发现他的笑意自始至终都没有深入眼底。
归途中,绿萼好奇地问:“小姐,您是怎么认出枢密使的呀?”
“哼,这还不简单。”瑽瑢摇头摆脑的踢踏着走上卵石小路。
“小姐您就告诉我吧!”绿萼紧追不舍:“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
“真的吗?”
“真的真的!”
瑽瑢突然停下脚步,绿萼连忙也停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瑽瑢。
瑽瑢对上她的目光,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说:“可是我睡得着呀。”然后扭头继续往前走。
“?”
这算什么意思?
绿萼再也不想理她了。
再次回到房间,瑽瑢心情比刚刚轻松多了。
甄琰总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疏离感,不管他的身体离瑽瑢有多近,瑽瑢也觉得他离自己非常遥远。
像是高不可攀的感觉。
瑽瑢也不知道这种错觉来自哪里,可能是他眉目间不自觉透露出来的冷清气息,干净的像是朝露,让人不敢染指。
所以明明她贵为丞相千金,也不自觉的心生畏惧。
但是辛袂就不一样了,他总是笑着,连带着身边的气息都暖融融的,给人春暖花开的勃勃生机感,和他在一起也很轻松。
瑽瑢没有再次瘫在床上,她难得的留在院子的汉白玉桌前,手掌贴着桌面传来温润的凉意,夕阳西斜,把她的影子拉长了打在地上。
微肿的指尖得到了完全的放松,凉丝丝的十分舒适,她完全放空自己,直到晚膳了才进屋去。
屋子里,瑽瑢一边继续对着满桌蔬菜挑挑拣拣,一边听绿萼絮叨。
绿萼讲的话多半没几句重要的,她也有听没听地左耳进右耳出了。
“对了小姐。”绿萼突然惊道:“今日您对先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不是一直非常尊师重教的吗?”瑽瑢咽下一筷子菜,回答道。
“不是呀小姐。”绿萼压低声音,对着她挤眉弄眼:“您不是说要嫁……”
瑽瑢心里一惊。
糟糕,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