瑽瑢这边正气急败坏的朝原来的房间走去,路过站在墙角的绿萼时大力扯了她一把,让她紧跟在自己身侧。
绿萼一头雾水地问她:“小姐,辛公子都和你说了什么?”
瑽瑢脸一烫,没好气地回答:“他大概不喜欢吃饺子吧。”
绿萼更加不明所以。
瑽瑢也怕她细究,赶紧转移话题:“走吧,陪我去盯着那个船夫。”
绿萼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吸引了,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小姐,为什么要盯着他呀,难道人是他杀的吗?”
瑽瑢学着她的样子放轻声音:“你猜。”
说话间已经到了船夫在的房间门口,瑽瑢顿了顿脚步,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衣角又很快松开,抚平褶皱,才重新迈开步伐踏进门去。
房间里的小吏站的笔笔直的,船夫也站着,驼着背,低着头,看起来是比刚刚要老实了。
瑽瑢先让绿萼去给她端杯茶来,被辛袂这一搅,她无端的就有些口渴,等待绿萼的时间里,她依着辛袂的要求把船夫和小吏观察了个遍。
船夫虽然规矩了许多,可骨子里倒还是个不安分的。他揣着手,瑽瑢发现他的腿在微微颤抖,下意识的,她就觉得那绝对不是因为害怕。她定了定神,仔细看时,发现是船夫用一只脚支撑着站着,另一只脚虚虚的搭在地面上,没有用力,过了一会儿换了一只脚用力,另一只脚休息。
这倒是累了。瑽瑢有点哭笑不得。
旁边的小吏没什么亮点,有了沈瑽瑢在屋子里更加拘束了,倒是一直盯着那船夫看,好像恨不得在他脸上看出来杀人犯三个大字,然后立刻拿下一样。
绿萼端了茶过来,小心地递给瑽瑢,轻声说:“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像样的茶叶,这还是陈大人派人从他府上取来的。”
瑽瑢心不在此,现在再好的茶叶在她眼里也和白水一样,只剩下解渴的功效。
她吹开茶末,顾忌着还有人在,没敢大口喝,先抿了抿湿润嘴唇,再装模作样的取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漫不经心地应和道:“倒是又麻烦陈叔叔了。”
绿萼见她发声,下意识的就去接过了她手里的茶杯。
“……”瑽瑢正想喝第二口,猝不及防手里一空,手不尴不尬地停在半空。
她冷静的收了手,叠放在膝盖上,同时狠狠瞪了绿萼一眼。
偏偏绿萼还美滋滋地表扬着自己在这荒郊野岭也能为小姐弄来适口的茶水,完全没有一点做错了事的自觉。
瑽瑢叹了口气,舔了舔嘴唇,也就随她去。
好歹也算喝了水了,瑽瑢安慰自己。再抬头时,却发现那船夫死死盯着自己的茶杯,并且可疑地咽了咽口水。
瑽瑢叹了口气,吩咐绿萼再去拿两杯水来给他们。
绿萼很快就拿了两杯水来,船夫大喜地接过,一口饮尽,忙不迭地朝着沈瑽瑢道谢。瑽瑢听的无聊,去看小吏,而他却极其谨慎地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继续站的笔挺的,好像在放哨一样,看起来一丝不苟。
贸然搭讪实在不合规矩,瑽瑢朝着绿萼使了使眼色,绿萼会意,走到小吏面前。
小吏赶忙行礼。
“不必了。”绿萼阻止他:“我不过也只是一个下人罢了,不必多礼。”
船夫在一旁搭话:“您周身气质不凡,刚开始我也当您也是位小姐。”
趁他们二人注意力都在绿萼身上,瑽瑢悄悄拿起茶杯,不顾形象地喝了一大口。
绿萼杨扬下巴,不理船夫,径直询问小吏:“你可是第一次出来办案?”
“是。”
“你很紧张?还是害怕?”
“办案不可多语。”
瑽瑢托着下巴,上下仔细打量他,发现他蹙着眉,双手握成拳贴在腿边,嘴唇抿着隐隐有些失了血色,一双腿绷的紧紧的,好像真的很紧张的样子,于是轻咳一声示意绿萼回来。
绿萼什么话都没套到,也没有气馁,跑到瑽瑢旁边和她咬耳朵:“小姐,他也太警惕了,怎么什么都不说呀。”
瑽瑢差点笑出声,点了点绿萼的额头:“你傻呀,他又不可能是犯人,你还想着套他的话?”
绿萼委屈巴巴的摸摸脑袋,低声道:“小姐,话不能说太满,万一他还真是犯人了呢,这可说不准。”
瑽瑢摸摸下巴:“刚刚还拦着我不让我掺和进这起案件,现在你倒是比谁都认真。”
绿萼脸一红,小声嘟囔:“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瑽瑢放下手,在桌面上磕了两下,突然朝着船夫发问了:“你家中可有老小?”
船夫讶异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瑽瑢点头,他忙不迭地回答:“有的有的,上有耄耋老母,下有黄口小儿。”
小吏厉声喝道:“老实回答!”
门口已经有人笑出了声。
辛袂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