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夜在房中闲来无事服过药有些昏昏欲睡,便靠在枕头上小憩了一会儿。并不知情的慕谦推门走进来看到她斜靠在枕头上以为她已经睡着,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薄被盖在她身上。即便是如此轻的动作还是将白绫夜惊醒,但是她似乎察觉到来人正是这几日陪在她身边的“修桀”,于是便不作声地继续装睡。
她的呼吸均匀细致,似乎睡得很熟。慕谦有些放松地坐在床边,抬手轻抚她的额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想起自己受伤时住在白绫夜的洞府中,每天都是白绫夜在床榻边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如今他也学着她的样子照顾生病的她,此情此景着实难得。
可是这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待她重见光明的那一日他就要远离她,从此再也不能踏进她的身侧,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可以。其实如今的日子也不见得有多快乐,毕竟在白绫夜的世界里,这个照顾她无微不至的人只能是修桀。
慕谦的手一顿,犹豫着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是他方才的轻抚让白绫夜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错觉,这个人虽然自称是修桀,可是他给她的感觉要比修桀亲密不少,好像是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人,但是那个人是不可能佯装修桀的身份留在她身边照顾她的。
她只叹是自己胡思乱想,又觉得自己继续装睡大为不妥,便翻了个身,用带着睡意的声音问道,“是地尊回来了么?”
“是我方才的动作吵醒你了么?”
她摇头回道,“不过是借着药劲儿小憩了一会儿,天市帝君方才可是和地尊说起我的伤势了?”
“天市帝君并不是为了你的伤势才请我过去的,不过你只要安心度过这一个月一定能听到好消息的。我看你整日都躺在屋子里实在是太过烦闷,今日天光不错就由我搀扶着你去天市帝君的花园里逛逛吧。”
“由地尊搀扶未免有些……僭越吧?”
“我们只在天市帝君的花园里走走,不必担心会被其他的仙君看到。而且如今的你是这里的病人,由我搀扶着也没有什么不妥。你且放宽心,跟我同去就是。”
白绫夜咬紧牙关,想起这些天来一直卧病在床的确是有些憋闷,既然有了“修桀”的这句话她也可以暂时不去太计较尊卑。
“那就有劳地尊了。”
她像是一个刚刚学步的孩童,从床边站起的一瞬间因为眼前的黑暗不敢再踏出一步,畏惧和试探煎熬着她,虽然慕谦已经尽力扶着她的手,告诉她可以放心大胆地迈出第一步,她仍旧犹豫不决了许久。
试探性地迈出第一步,在实打实地踩到地面后,白绫夜小小的舒了一口气。她抓着慕谦的那只手心此刻冷汗密布,她有些尴尬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反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