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桀踏进庆洹宫的正殿神色凝重,就连殿中的一应大小仙君都察觉出了其中的严肃。他走上阶梯,坐在自己的那把椅子上,从袖袋里取出了关有混沌黑影的由法术凝结的盒子。慕谦和淑沣一眼对视,再看向那盒子,三个人的脸色一时都有些难看。
遣散了满殿的仙君,殿门一关,修桀便坐直了身子。
“如今混沌现世,只怕当年的封印如今快要被它冲破了。”
慕谦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当年的事,眼中如深潭死寂。
淑沣一下子站了起来,拍桌道,“当年可是合我们三人之力设下的封印,这混沌再厉害也不可能有能耐冲破那道封印的!”
“除非……”慕谦顿了顿,目光扫过修桀,只见他也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们两个人想到了同一个人,所联想到的却不是同一件事。
“除非什么?”淑沣却不明白他二人的想法,只是抓耳挠腮地焦急的等在一旁,半天也听不到下文。“你们两个不要互相看着了,修桀,南海的混沌你确认已经没有了?还会不会有像那血珊瑚一样的物种残留在南海?”
修桀略微舒展了一番眉头,回道,“我离开之时已经在南海周边巡过一遍,的确是没有残留的混沌气息。但是……既然这混沌能在南海扎根,只怕还会有下一次出现。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确认封印的完整性,看看混沌是否真的已经要冲破封印,我们三人也是该早做准备。”
慕谦点头应道,“是该早做准备,若是封印出现问题,只怕你我三人又要损耗修为了。”
目送修桀和淑沣出了庆洹宫,慕谦久久立在殿门口没有离开。他手中握着修桀带回来的装有混沌的盒子,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当年破混沌、劈天地的时候。
慕谦、修桀、淑沣三人原本就是天地孕育的仙胎神体,自有意识起便被包裹在仙胎里潜心修炼、心无杂念。等到他三人一同破仙胎而出,才发现天地统统被混沌所包裹,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生灵。于是他们三人合力共击混沌,这一场大战也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因为混沌没有实体,只是虚无缥缈的黑影,就算暂时被击破也会再次重新聚集在一起。无休无止的激战令三个人身心俱疲,在黑暗无边的岁月里只有无尽的厮杀。
也是在那个时候,慕谦第一次见到了俢桀身上不同于他二人的杀戮之气。猩红的血光包裹在他身侧,带着慑人的寒气令人无法靠近,他的一双眼睛如血鲜红,没有丝毫的怜悯。也是在那时让慕谦觉得,或许俢桀并不是仙胎,而是寄存在仙胎之中的魔。
在大战的最后,慕谦三人终于将混沌聚集在一处,合三人之力封印在法阵之内。同时分劈天地,上为天、下为地,造四海五川,化山脉丘陵。之后将封印混沌的法阵移到最高的那座山脉下加以镇压,慕谦三人便在九重天做起了人人敬仰的天地人三皇。
初时,天皇之位本该是俢桀所有,因为他的修为同慕谦不相上下,可他主动退位,要求去做掌管众妖的地皇。其中的因由,不过是他意识到自己的另一面或许有一日会为天地带来灾祸,若重权在手,只怕将来无人能压制他。而修为相对较弱的淑沣,便做了最悠闲的掌管人间的人皇。
当年与混沌大战时,天地尚未分离,也不曾有万物生灵,自然没有忧虑。可如今的天地间,处处生机盎然,若令混沌再次觉醒,只怕带来的灾祸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