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感情在心里生根,那些曾经在自己的记忆里辗转反侧的人也就随风淡去了。
田寻就是如此,从最开始不被重视,到后来同于凌遇上,并被对方捧在掌心里真心相待的时候,他就发现,相处模式变了,而他的日常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地改变。
于凌翻看着照片,突然想到曾经苏大棠和人拍的那半张照片,心里一喜,“喂,田寻,我跟你说,我想起……”一转头,发现田寻已经不见踪影。
应该是从自己的房里走了。
门半掩着。
他站起来,快速地走到大厅。母亲秦董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妈,看见田寻人了么?”
“哦,小田啊,他刚走了,我叫他留下来吃饭,他好像也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解释了一阵,就抬起头来,盯着于凌,“儿子,你是不是说什么让小田生气的话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于凌挠挠头,“这家伙走的时候怎么也不打声招呼,真是奇怪啊。妈,我真想不通。”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或许……是你光顾着自己干自己的事儿,冷落人家也说不定。”秦董扶了下眼镜,森严地说道,“别得罪人,开车追去看看,没准儿没走远!”
于凌回头一想,发现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来自己的家的时候,田寻坐的自己的车,那么他回去,有没有可能会走路呢?况且刚刚听老妈说,他失魂落魄,应该……不会走远吧?
这么思索着,他迅速地拉了车钥匙就要往外跑。
跑起来,连门都忘了关。
那一阵冰凉刺骨的冬风,拂在秦董的脸上,让秦董对儿子的这个行为,感到异常地鄙视。
“这小子,出去也不关门!”连着责备了一句。
冬风冷厉,于凌开着车,沿着回家的必经之路找去。
找了很久很久都不见踪影。在他按下车窗,有些恍然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的凳子上,坐了一个人。
正是田寻。
“这家伙,天空都在飘雪,到底在想什么?”他没好气地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出来时忘了穿羽绒服,只穿了一件毛衣。可温差太大了,出来就冷地瑟瑟发抖。
走近了,他才生气地问,“喂,田寻,你……你在这儿做什么?”
田寻是低着头的,也正因为低头,他看见于凌穿得是家用拖鞋。这一出来,踩在雪上,棉拖就湿了大半。
顺着那棉拖往上看,只见得于凌穿着一件毛衣,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那张被灿白的脸颊上,可以看见被冻得通红的鼻子。
田寻当时就怔了,“你……你怎么出来了?”
“还好意思说,走也不打声招呼。”于凌气地揉了揉鼻子,没好气地抱了抱双臂,“你瞧瞧你,你把我逼成什么样了,我全身都打湿了。连双鞋都忘了换,就出来追你。”伸出手来,一把抓住田寻的衣领,“喂,你这笨蛋,坐这儿干什么,不知道在下雪么?”
田寻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不是……”他也说不清楚,该怎么回答对方这气势汹汹的话了。仅仅看着对方的那个眼神,就吓地说不出话来。
眼神里,尽管带着愤怒,却有他期待的东西。那个东西,有个特别动听的名字。叫做在乎。
田寻站起来,“想事情想地太投入,忘了跟你道别,不好意思。”说着看了下对方,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冷吧,穿我的羽绒服吧。”
“不用,我开了车,走啊。”于凌突然伸出手,握住了田寻的手,然后快速地带着对方坐进了车里。
在车里,于凌又将羽绒服拉链给对方拉上,还骄傲地补充了一句,“把衣服穿好吧,田寻,我啊,身体可抗冻了。”话刚说完,老天就过分地让他打了喷嚏。
当时气氛叫个尴尬。
田寻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唯独扭过了脑袋,憋着笑。
于凌握着方向盘,有些羞愤,“要笑我当着面笑嘛,自己一个人笑有什么意思?”
越说声音越小,“感觉就好像我没救了似的。”
田寻终于忍住笑坐直了身体,“我没有想到你会跟来!”
“当然了,一直以来,你都是在自己想事情,压根没有问过我真实的想法。”说到这儿,突然抬手,圈住田寻,“哎。你是不是因为我最近一直忙着大棠哥的事儿,所以吃醋了,就生我的气啊?”
田寻不承认,“没有的事儿。你多想了。”
“既然不是这个理由,你干嘛着急否认!”于凌缩回手,开着车前进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田寻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饿不饿?”于凌兴头一起,“要不然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你想去就去吧?”田寻在意于凌,自然在意他的想法。当然,他不知道,对方其实在意的也是他的想法而已。
“哦,不喜欢吃火锅啊,那我们换一种吧?”于凌只好又失落地改变主意。
田寻当机立断,“不用,就吃火锅。”
“哎,真的?”
“我都说了听你的。”
“……”于凌看在后视镜里的影子,嘴巴笑地合不拢嘴,“好,就这样吧,走起。”
跑车开到一家火锅店,才停下。
下车,于凌就揽着田寻走进火锅店。
田寻望着对方的打扮,“你这样,好意思进火锅店么?”
于凌翘着嘴巴,“那怎么了,颜值能打便是了。再说,由你保护我嘛,我怕什么?”大摇大摆地进入了火锅店,挑了靠窗的位置坐定。
田寻担心于凌这个样子被人笑,就让他坐着别动,说自己去夹菜。
于凌点点头,“快去快回啊!”
“嗯,我马上回来。”应和了一声田寻就起身去夹菜。
夹菜的地方,站着很多人。
其中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对着田寻眉飞色舞。甚至还有人到得跟前,说笑。
“喂,帅哥,有人陪么?”
田寻孤高冷傲,没有搭理。
对方有凑近了问,“喂,帅哥,不要这么死气沉沉的么,哪,有人陪么?”
田寻推开对方那涂着指甲油的手,继续挑菜。
“喂,臭小子,活得不赖烦了。长得帅了不起啊。”那女人因为得不到回应恼羞成怒。
“对啊,我家这位就是长得帅!”出现在背后的,是于凌。他单手握住田寻的手腕,往餐盘里面加了点儿西兰花,就嘀咕说,“够了,小寻子,我们吃完不够再来拿!”
田寻点头,将菜端走。
“不好意思,借过!”于凌带着田寻撞过刚刚那个搭讪的女人,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的背影和相处的模式,让身后的女人气地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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