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顾言煜。”
前台小姐一愣，还没哪个人来顾氏敢这么大胆直呼总裁全名的，不过到底是受过专业培训的，旋即摆出标准的职业微笑：“请问这位小姐您有预约吗？”
“没有。”
没有？没有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不会是那种女人找上门来寻衅滋事的吧？可看穿着打扮好像又不像啊。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我们不能放您进去。不过您要是有急事，可以先留个电话，我们会帮您传达。”
宋苒来之前不是没想过被拒之门外的可能性，只是刚才被宋家那家子人给气昏了头，不知怎么的就找到了这里。
“不用了，麻烦你了，那我改天再来吧。”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矩，她也不想为难她们。
收拾好心情，她刚准备回去，迎面就碰到了个熟面孔。
“顾太太，您怎么来了？”李琛刚送走客户从外面回来，见到她也是挺意外的，“我带您上去见顾先生。”
电梯显示停在最大的数字的那层，李琛似乎很忙的样子，把她送到总裁办门外就匆匆离去了。
这一层似乎只有这么一间办公室，巨大的玻璃窗被白色的百叶窗给遮得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驻足了许久，才伸出手尝试着轻敲了两下。
“进来。”
她推门进去，里面的男人头也未抬，低头看文件，黑色的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未扣，袖口挽到小臂处，他的手生的很好看，握笔签字的姿势也很帅气，有种从容不迫的魅力。不得感叹，他专注工作的样子确实很迷人。
“东西放桌上，出去吧。”
“……是我。”
宋苒弱弱地开口，没想到他这么忙，早知道就不该跟李琛上来了。
“怎么是你？”顾言煜终于抬起了头，宋苒出现在这里显然也出乎他了意料。
“我……”
“自己找个地方先坐一下，有事等会再说。”他的确很忙，忙着暗地里收购顾氏，顾氏的这帮老家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缠一些，但他也不是没方法，只是耗的时间稍微长了些。
这间办公室超大，除了那一整墙面的书柜，几乎没有别的吸引人的摆设了，当真把简约风格发挥到了极致。宋苒在密密麻麻的书籍中挑了半天，脖子都快扭断了，才挑了本她感兴趣的书，又选了个阳光充裕的角落盘腿坐下细细品味。
偌大的空间，一室静谧，偶尔听得到书本翻页的声音和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等顾言煜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才发现外面已华灯初上。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关了灯准备离开，却不经意间瞥见落地窗边上那抹娇小的人影，蜷着腿坐在地板上，头靠在玻璃上，显然是睡着了。
这一下午的忙碌，他还真把她给忘了，没想到她还没走。
当初他因为讨厌别人进来的时候脚步声打扰到他，所以叫人把地板都铺上了厚厚的长绒毛毯。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靠近她，没发出一点声音。
她似乎睡的挺熟的，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眼睛下方投下一方阴影，褪去了平时对他竖起的根根小刺，乖巧地像只温顺的猫咪。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地沿着她脸庞的轮廓摩挲。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如果不是他们之间隔着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或许这后半生他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靠着玻璃窗的脑袋忽然间偏了一下，他及时地托住了她下垂的脑袋，人没醒，却让他注意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那道半截小指长度的伤痕。伤口并不深，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暗红色，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划伤的。
他想起下午助理给他发的短信，而她又好巧不巧地出现在这里，不由得暗了暗眼神，连他都舍不得动一下的人，宋家人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起身走到一边，他压低了声音打了个电话：“去查一下今天下午宋家发生的事情，我要一字不漏完完整整地知道事情的经过。”
他收了线，发现窗边的人似乎有清醒的迹象，索性过去把她给叫醒了。
“你睡觉的本事倒挺厉害，坐哪都能睡着。”
坐着睡怎么了，她就不信他学生时代上课没打过瞌睡，况且这地方比硬梆梆的板凳舒服多了，还有暖暖的阳光。
她双手搂着酸痛的脖子，望向窗外，整座城市亮起了五彩缤纷的灯，漂亮的夜景尽收眼底。原来自己睡了这么久了。
她撑着落地窗站起来，怀里的书掉到了毛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她弯腰去捡，却有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拾了起来。
“小王子？”
顾言煜挑着眉看她，他怎么不记得这墙书柜里还有这种书。
“噢，这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书柜里大部分都是些管理啊经融类很晦涩的书籍，她可是盯得眼睛都花了才找着的，虽然这本书她已经看了不下有十遍了，里面的一些经典句子她都能背下来了，她依旧对这本书爱不释手。
“讲了什么？”
“你没看过？”这么经典的书他竟然没看过，不过一想到他的性格脾性，也就释然了。相比较这种成人式的童话，还是那些冷冰冰的金融数字更适合他。
“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感兴趣的。”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我了，连我看什么类型的书都知道。”
“呵呵……直觉，直觉。”宋苒虚笑，底气不足，她连他的生活习惯都还没完全摸清，哪有空管他看什么书啊。
“你下午有事找我？”男人话锋一转，收起了漫不经心。
宋苒点点头，把心中的疑虑和盘托出：“宋沁被人……强暴了，而且还怀孕了，是你……”
她突然有些害怕从他嘴里说出答案，万一——她不敢想象。
“你希望是还是不是？”
其实得知宋沁遇上这种事，她非但同情不起来，心里甚至还有丝报复后的小痛快，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理算不算变态。可是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这件事同他无关的，除了他，谁都无所谓。
“我希望不是你。”四目相对，她不避不让。
“不是我。”那晚他的确没让人强暴了宋沁，但也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还好不是他。
宋苒松了口气，连表情也生动了起来。
“我说不是你就信了？这么相信我？”
“嗯，我觉得你做不出这种龌龊的事情，也不屑去做。”她语气很坚定，连顾言煜都差点相信了。
他的确不屑做这种低端不入流的事，他只会做得更绝。只不过，这一次他貌似手软了，才给了某些人可趁之机，给他惹出了这么多麻烦事。看样子，他有必要再重新处理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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