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不去看他，声音也冷淡地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林森路倒吸了一口气。
他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娶了仇人的一个女儿，还爱上了仇人的另外一个女儿，这是何等的讽刺！
“你怎么可以是薛恺城的女儿！怎么可以！”林森路忽然不受控地抓住穆清的手，力道大得骨头都要捏碎。
穆清眉头紧皱，冷静地推开他：“抱歉，我的出身，我也没办法改变。放干我的血，我还是和薛恺城有血缘关系，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
林森路手微微握拳，眼睛猩红猩红的：“穆清，我们两家，有仇，你知道吗？”
“现在薛家不是已经被你们林家打倒了么？薛恺城入狱，薛映雪进精神病院。”穆清顿了顿，非常理智而平静地看着他，“那么，现在你们林家，希望我怎么办？”
林森路紧握的拳，忽然像是没有力气一样松开了。
他忽然想起了曾经在a大上学时候的穆清。
他在追求她的时候，无论他的家世多么显赫，外貌多么出众，穆清都不屑一顾。
她的冷静和高尚，是独特的。
她是她，她父亲是父亲，他怎么可以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在她身上。
“对不起。”林森路忽地挫败地低头。
“我早就说过了，你从来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穆清说完就离开。
林森路下意识地拉住她的胳膊，低声说：“现在，我已经是自由的了。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穆清把手收回：“原来你以前说要和我做朋友，是假的。”
“对不起，我瞒不了自己的内心。”
或许那一刻，他确实觉得做朋友也可以，可是林辰晚逼出了他内心中被压制的真心渴求。
“在你眼里，你觉得我是什么样子的？”穆清问他。
林森路一怔，不太懂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你很聪明，会思考很多问题，也很冷静。”就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以及和薛恺城说话时的态度，他确实想着这样形容她。
可他没有看到她的眼泪。
穆清忽地望着天空，深呼吸一口气，说：“但是在江淮的眼中，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很笨，我会生气，我会耍小脾气，我也会哭会闹，会像个小孩子，他觉得我需要被保护。”
只有面对最喜欢的人时，内心才是一个柔软的人，是一个幼稚的状态。
而其余的时候，谁不是鼓起勇气、打起精神，独自去面对生活呢？
林森路的手僵了僵，语气有些酸涩：“所以，我是没有那个机会了，是吗？”
穆清没有看他，继续看着天空：“世界这么宽阔，如果你自由了，应该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世界上不只有我这一棵树可以栖息。”
穆清说完，就踏着白雪走了。
是的。
不只有一棵树可以栖息。
她也不要再执拗于任何有关父亲的事情。
她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和江淮挺像的。
他妈妈失踪了，她妈妈去世了；他爸爸离开了他，她爸爸也离开了她。
或许世界上，任何人的相遇确实是有机遇的。
比如说，经历相像的人，就很容易吸引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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