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永有万国,文明大邦,吉祥千秋,贤旅思章。宏意邦修基,宗发恒守以忠正。钧淑行师彦,洪守希有允山式;重大汝梦原,惟通锜尹世文仲。仁德仕开朝尊道,立家振业修本建。传宏敦培锡厚先,声克绍正学景崇。
话说大黑城的街巷上,不断有人提起南方伐檀这个地方,说他们专门吃人肉、喝人血,令闻者无不谈虎色变,毛骨悚然,大家预感又要打仗了。还有人提起刚被抓捕起来的浮士奴,说,这大黑城最后一个敢犯颜直谏的人要没了,这大黑城就彻彻底底地完了,看来做人太直正了都不会有好的下场,官场尤是。
在葛朗大殿上,刚被大老黑审讯完了的浮士奴押进了死囚牢,浮士奴供认不讳,所以他没有受多大的罪,浮士奴的心在易龟闯进浮士府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面对这样一个无道的昏君,他无话可说,但求一死。
葛朗黑聋五官都挪移了,面色铁青地注视着殿下的群臣。
大殿上静的掉下一根头发都能听得见,每一个人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这时,葛朗黑聋突然一边“哇哇”地暴叫着,一边发疯似的比划给听户说:“共若何,你是大检司,你说,沙棉案你查的怎么样了?浮士奴又勾结伐檀叛逆,你这个大检司是怎么办的案?留你们这些废物还有何用?来人,把共若何给我推出去杀了!”
话音刚落,站在共若何一旁的水稻连忙跪在地上,喝道:“且慢,大王息怒,大王息怒,不可呀大王,万万不可。”
今天,十个听户格外精神,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他们也紧张呀,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不知哪根神经错乱了,他们便是挨打受气的主儿,忍辱偷生,得过且过吧。
今天帮着大老黑翻译的是易龟,他翻译的又快有准确,很得赏识。
葛朗黑聋比划说:“水稻,这就是你举荐的人,废物一个,留他何用?”
水稻上前叩头,说:“大王,万万不可,大王杀一个共若何很容易,若是杀一个为大王分难解忧的忠臣,那以后哪个臣属还敢为大王卖命,为大王分忧,望大王三思,望大王三思。”
紧接着,大殿上的人跪下一大片,喊道:“望大王三思,望大王三思。”
葛朗黑聋迟疑了一下,然后比划说道:“那好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取消你每日俸禄,直到你破了沙棉案为止。”说完,葛朗黑聋的内心很满足,如释重负,他觉得,他就应该这样时不时地收拾收拾他一下,他的心里才会平衡。
这时,水稻突然进言:大王,臣昨夜偶然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一个少年在伐檀这个荒芜的地方挖坑立杆,他挖了无数的坑,他一直挖呀挖,结果他挖出来一个宝珠,少年把宝珠放进坑里就长出了杆子,不一会那些杆子便像生了根似的,立刻长成了参天大树,又过了一会,少年挖坑的地方变成了一片森林。
少年挖坑累了,便决定躺在树底下休息,但是他怎么睡不着,于是他便拿起宝珠,一边躺着欣赏它的美色,一边手里摆弄把玩着,然而却一不留神宝珠滑轮到少年的嘴里,少年情急之下一个打滚便站了起来,结果却把珠咽了下去。
于是他口渴难耐,便到处去找水喝,附近河水喝干了,又去远一点的地方喝湖水,湖水喝干了又去喝江水。喝着喝着,他的头上冒出了角,眼睛往外凸起,身上长出了鳞片化为了龙的模样。”
葛朗黑聋听了不禁称奇,看样子他似乎对这个梦饶有兴趣,于是比划说:“正使,这梦作何解释,快给孤讲讲。”
水稻说道:“回大王,今日早上,我特意请了一位神人帮我把梦解了。”
葛朗黑聋急不可耐地说:“爱卿,快快将来,孤爱听你讲话。就是不喜欢某些人的嘈嘈。”
水稻暗道,你就听吧,你既然那么爱听我讲话,那我就把它讲的更加动听,更加着迷,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说:“神人先说了,这是大王的福分,大黑城的造化。神人还说,那梦中少年就是欲勾结浮士奴的少年,也就是当初天宫城泰陀?牧竖的孽种,此孽种现居伐檀且贼心不死,妄想勾结浮士奴颠覆大黑城,幸亏大王英明识破浮士奴的阴谋,没有使他们得逞,真是大黑城黎民百姓的福祉。不过最后神人说,此福祉只完成了一半,另一半还需要大王亲力亲为才能永保大黑城千秋万代,永世昌盛。”
葛朗黑聋连忙比划问道:“那另一半神人怎么说?什么是亲力亲为?快讲快讲!”
水稻轻咳了一声,发狠地说:“亲征伐檀,杀孽取珠。千秋万代,永世昌盛。”
这时,麦次使也说:“亲征伐檀,杀孽取珠。千秋万代,永世昌盛。”
接着又有一大片叩首,喊道:“亲征伐檀,杀孽取珠。千秋万代,永世昌盛。”
葛朗黑聋怔了怔,他突然想起昨晚上媱姨给他说的话,大王乃英明神武之人,说话做事一定是雷厉风行,大刀阔斧之人,切莫瞻前顾后,唯唯诺诺,讨厌死个人,要是像某些个人,我不如早死了算了。葛朗黑聋知道她暗指共若何,所以今天他心有余悸地才给了共若何一个下马威,以显示自己是多么的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使人为之感叹。想到这里,葛朗黑聋说道:“众爱卿,孤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明日亲征伐檀,杀孽取珠,千秋万代,永世昌盛。”
百官再拜,说:“大王圣明,大王圣明。”
这次葛朗黑聋亲征的随从人员有麦次使、共检司两位重臣,十听户中的易龟、童杰,韦蒙,韦鸿,韦昭五人,还有原二十四部落的酋长,无法无天的各个巫师头目,统领兵士五十万。诏告下发后,相关人员便准备去了。
散会后,水稻、麦穗儿、共若何又密会草拟了一封密信,让巴赛罗蒂急速飞往伐檀大营,报告牧竖王子一干人等要即刻准备绕道回城,明日晚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后天的大黑城将要改天换日,气象自然不同凡响。
话分两头,单说伐檀这一边,牧竖王子并没有像水稻梦中那样“挖坑立杆”,但是他们也不是说什么也没有准备,虽然说时间仓促了些,但是只要向大黑城表明了态度就可以了,沙棉案就可以掩盖过去了,共若何就可以出狱了,浮士府就可以彻底收服他,为新的天朝服务效忠,同时,天玺、正旗,伍子陵、米茶、柴油、象盐以及新的义士就会在伐檀风云际会,所谓立杆,就是大家从此以后有了一个共同的奋斗目标,然后为了这个目标大家同心同德,奋勇杀敌,为最终实现一个美好的愿望而竭尽所能,这是一个旗帜鲜明的前进的方向,牧竖王子需要这样的方向,指引着一个又一个向往自由和和平的人们不断前进,顺应历史潮流,从而使人们进入一个新的更高级社会前进。
在这里,需要说两路的人,一个是米茶、正旗这一路,米茶挎剑背母,单臂曳父奔他乡,他背着米老太,拉着米太公这一路狂奔,把个米老太颠簸的都快要上不来气了,米太公也好不到哪里去,两脚上磨的都是大个水泡,走一路歇一路,也不知道一口气跑出去了多远,反正米茶就一个心思,离大黑城越远越好也就越安全。
米太公时不时回头看,总怕后面有追兵,这时,米太公一边往前匆匆赶着,一边回头看远处,他发现那里尘土飞扬,马挂銮铃的声音,米太公顿时大惊失色,差一点没有栽倒在地,米茶连忙说:“爹,你慢点!走,快!”
米太公上气不接下气,说:“米儿,那后面好像追上来了,怎么办呀?”
米茶往后转身一看,果然是追兵,马不停蹄,米茶说:“爹,咋们快点走,马上就要到了苏耶城的边界了,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他们不敢随便抓人的。”
黄老太说:“儿啊,你放娘,你自己走吧,他不会怎么样我们的,听见没有?”
米茶说:“娘,你不要说话,马上就要到了苏耶城了,你和爹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昂,娘,再坚持会儿,爹,你也是,再坚持会儿,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米茶跑的再快,他也不可能跑过那四条腿儿的,更何况他背上背着一个,胳膊上拉着一个,无疑,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很快地被追兵追了上来,米茶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好友正旗,米茶那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笑说:“爹、娘,你们不用担心了,这是我的好友正旗,平日里,我俩的关系最好了。”
米太公说:“哦哦,是吗?这下可好了,我的心里总算可以轻松了,老婆子,没事了,来,下来,让米儿喘喘气,来,我扶着你,可以下来了。”说着,米太公便扶着米老太从米茶的背上下来了。
这时,米茶站在原地使劲伸伸酸痛的腰脚,一迈步迎上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正旗,开玩笑说:“哎呀,辛苦正旗粮运官了,这才是真正的送君千里,好兄弟!”
正旗长得挺拔伟岸,生的气概豪迈,一团正气写在脸上,很对得起他的这个名字,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米茶,你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