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他是怕得罪他的上司,怕受到处罚,才不敢接近她……
人一旦失了安全感,就容易越想越坏,陷入沼泽。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回了主营,两人也是老老实实待着,没说一句话。
直到赵湛离去了,杜元一下子又蹿了出来,“这些上级是怎么回事儿呀,把我们挪来挪去的,我们又不是表演杂耍的,跟着班子走!”
听他满口怒火的,傅若颜一下子就笑了,“瞧你生气那样,挪一挪不也挺好嘛,好歹在车上还能困会子。在营地里治病可是不眠不休,不得安歇的。”
杜元叹了口气,“理儿我懂,可是…我跟几位病人都聊熟了,知道我要走他们特别舍不得我,我这滋味儿,哎。”
“治病还治出感情来了?我记得我们不是治了一个马上换另一个,我根本连人家的面孔都还没记清啊。”傅若颜诧异道。
杜元喊了声,“大小姐,”也许他只是这么喊,知道这么一回事儿,他的口气可从没把傅若颜当作大小姐过,还当她是他那个邻居小学徒呢,“我觉得也许你说得对,我天生就是适合照顾病人的,而不是治疗。照顾就不同了,您是活菩萨,到处转悠着救命,我呢就在那最多守七八个人,轮流的站看,这才熟的。也许你说的,专门开设一个那什么,护士?对好像是这个,专门弄这个也挺不错的,我既然没有学医的天赋,就不要去强求了,照顾他们痊愈我一样开心。”
傅若颜点点头,“你能找到自己的方向我很开心,关于护士嘛……哎,那些天忙忘了,这次回去一定整,总管这部分的长老就交给你担当,你一定要帮我打理得有声有色的。”
杜元倒是没有推辞,很自信道:“嗯!我肯定会好好教那些学徒怎么照看病人,不让病人们吃苦,你就全权交给我好了。”
两人聊着聊着一路走到了军营,却在军营门口发现了一个留着长胡须的中年男人,听他和门口的守卫争执了起来。
傅若颜上前停顿脚步听了两句,差不多听明白了。
这人没朝廷恩准却擅自到军营里头说能治病,那些士兵看他贼眉鼠眼的不相信他,准备把他赶走。
那中年男人嬉皮笑脸的,看着像来混饭吃的似的,的确很令人怀疑。
不过傅若颜淡淡嗅他身上的药味,就觉得此人医术方面的造诣不简单。
或许是老顽童?这样的人也不算稀少,有的高手就隐匿在民间,他们嬉皮笑脸,闲散度日,隐藏在皮囊下的确实一副高深莫测的隐士。
虽然不知道这位大叔为什么这样吊儿郎当,傅若颜还是决定留下这个有用的人,毕竟军营里很多受伤的兄弟都等不到看病的大夫。
她连忙走上去打圆场,“哎这位小哥,他是我的跟班,不小心走丢了,就来大营找我,您行个方便。”
“跟班?你俩是跟赵先锋来的我知道,但这个人我们从未见过,朝廷也没有派他来吧!不然把他姓名报上来,我们去核对一下。”
傅若颜哎哟喂一声,“朝廷虽然只说每家药铺只征用两名,但是没规定不许带帮手吧?这年头哪能真这么死板较劲,你想要是他是奸细,能装成这样吊儿郎当模样来吗。如果是来混饭吃的,能来这随时要掉脑袋的地方混吗?现在里头好多兄弟没得人治伤,您发发慈悲让我们进去,就是救了和你同甘共苦的那些兄弟的命了!”
她这张嘴别人不服不行,那守卫努努嘴,放行,不过还是提醒了下,“有任何不对马上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