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闹剧总算结束了,丁氏松开手的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来的时候还不大有把握,因为她知道梁雅兰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反正不善良,未必会为了救人答应救卢兴鸿。
此言一出卢家一家都感到放松,梁瀚却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惭愧万分,“雅兰,你不用为难,我晓得你的处境……”
梁雅兰叹了口气,轻抚卢桂枝的肚子,“哥,别看我从小强势,那是对外人。你是我亲哥啊,你的事我能不管吗。这个孩子你盼了六年吧?真好,他终于来了……”
晚,梁雅兰软磨硬泡跟丈夫洪耀坤说了此事。洪耀坤面对妻子的请求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主簿虽然也是县衙里第三大的官,可主管一些供词录而已,对犯人的事不大插得手啊。
更要命的事县太爷最近身体违和,总是怕旁人惦记他头那顶乌纱帽,所以现在想办法打压身边的人,不止是他,各个位子都掀起这样一层热浪。
此时若被人抓住了把柄可万劫不复了。
梁雅兰早知道,可听丈夫再次重申一遍那恐惧感越发加深,抱着他胳膊道:“算了,那咱们……到时候做做样子,说卢兴鸿的事太大办不下来是。”
洪耀坤也有此意,“我正想这么说没想到你倒聪明,应酬那些泥腿子可应酬县太爷简单多了,他们好糊弄,大不了到时给几个钱抚慰抚慰是了。”
于是到了第二日公堂,卢兴鸿被押解到大堂例行审问,卢家一家听审团都到了。
卢家人看到站在县太爷身边的主簿洪耀坤,都安了心,认定洪耀坤待会会帮忙说话。
先是由主簿将供词读一遍,包括赌坊那边的和卢兴鸿本人的。
卢家人停下来得一大跳,怎么跟原事情没什么出入?写明了是卢兴鸿错手杀的人!
再看到读完最后连屁也没放一个的洪耀坤,丁氏恨得牙痒痒,为了儿子一股脑冲了出去。
“大人,民妇有冤情诉讼!请大人明察!”
县太爷拧眉看闯入大堂的妇人,“是何人,本官正在审理卢兴鸿一案,有什么冤情等会再说!”
“是与卢兴鸿有关的事情啊!其实杀人的不是我家兴鸿,是现在立在高堂的主簿大人!是他,要让我儿子顶罪,还想塞钱堵我们的嘴,我们不答应他硬把人抓来!”
丁氏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儿子要死,那拉一个陪葬的!而且说不定洪耀坤为了替自己开脱,还会顺带把卢兴鸿解救出来。这是她一开始想好的下下之策,本来是打算冤枉梁瀚的,但要绕过梁雅兰那一层太麻烦,现在好了,她直接将脏水泼到洪耀坤本人身,到时卢家和赌坊双方各执一词,不信他洪耀坤狗急不跳墙。
洪耀坤吓呆了,万万没想到亲家母会这样指证他。如果是平时,他随意能平反这污蔑之词,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一向秉公守法,反而那些跳脱的人更惹得县太爷把他视为眼钉,如今丁氏这么反咬一口,县太爷没准会借坡下驴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所想的完全正确,县太爷表面捊着胡子在思考,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正愁没个机会整治洪耀坤呢!只要他倒台他的侄子能顶替位。
于是他审都没审,执手狠拍惊堂木,“我府尹主簿竟是如此知法犯法之徒,来人给我拿下,我要好好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