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顾公子怕是见多了胭脂粉黛,偶见我这么一身穷干净的觉得新鲜,想挂在屋里研究呢?其实研究透了也没什么好,是普通人一个。我也喜欢打扮啊只是没钱,所以顾公子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您是高悬于空的月亮,注定与星辰肩,偶尔那月光扫到地面我这一粒沙尘,有些醒眼,等看腻了还是得回到天去的。”卢梅枝边说边捊开他手,有些焦急,“这是大街,您这么抓着可不应该。”
她无时无刻不在强调两人的身份悬殊,世界悬殊,让他陡生无力感。是吗,她只是一粒沙子,那得他倾心该欢喜接受才是,怎么他这高高在的月光反倒被嫌弃了的感觉?
越得不到心里痒痒似的难受,他慢慢积蓄的溪流此刻汇聚成一股冲闸而出,前不管不顾的抱住了人,“你说这些话都让我没底了,什么星辰砂石由你说是是?我还说我们是目鱼连理枝呢。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为那个袁筱筱吃味?我告诉你我说到做到,她来了两回赌坊被我轰出去了,她找她的主顾来找我麻烦,我一一顶下了照样没有买账,为了给你出口恶气也不待见污蔑过你的人,这不是看不看腻的问题,被我这么对待的人在前二十四年里从来没有过,你说这不算爱?”
他把一根毛线都揪细出来赌她的话,卢梅枝都快被他劝服了,她表面淡定内心已经被轰炸得一团乱,有些欢喜有些怀疑还有些畏缩。她能跟赌坊沾关系?换作前三个月有人这么告诉她她打死也不信。
“你,你先放开,我都不能透气儿了,什么话不能放开说。”
“不透气还能说得出话?我不放,你给个准确答复。”她要让他放开是在逃避了,这姑娘耳根软恢复能力也强,被人逼到退无可退时会慢慢被敲打说一些真心话,一放她回去她又能竖起一层坚固的堡垒了。
他们这么拉拉扯扯之际有人留意到了,不敢卢梅枝没敢重重挣扎,这样看起来反倒像两个彼此心悦的男女轻拥一样,说不定人家还是定了亲的小两口呢?总归街行人瞅了两眼没心思多管闲事。
可有个人不同了,他刚打好一把蜈蚣矛准备给顾主送去,在街头看到这一幕哐当掉落了手里的东西。
那一刻关阳旭该冲去分开他们,再把那男的打得满地找牙的,可是他都不用细瞧,那男的身穿的青团色竹叶直裰的料子在阳光下轻蔑的反了他一记光,血淋淋告诉他那不是他能招惹的人。还有卢梅枝欲迎还拒的扭捏举动,他剃头担子一头热冲去,她干脆来个恩断义绝转投他人怀抱怎么办?
她,终究骗了他,城里乱花渐欲迷人眼,一旦看惯了这些,他在她眼里成了泥腿子了。又有这么富贵的少爷抱着她,他能斗得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关阳旭仰天倒流回眼泪。脑子里满是那个蹲在田间专心修剪枝叶的姑娘,她又美又温柔,从见了她后别的女子入不了法眼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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