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你竟然私自放弃箕尾山和风旅河要塞?”扬丰烈提着他的烈风,踏着大步走到南津候面前。
“没错,南津有木莲守军八千,我们昨天被突袭的时候,据说加入了徐昊原的先锋骑兵五千,后续有步卒约两万人,对方的总兵力超过了三万人,我在风旅河只有一万两千人,加上蓝仓来的两千人,兵力还不到对方的一半,风旅河是注定守不住的。”
蓝仓伯接着道,“伍大人说得没错,这不是简单的撤退,伍大人将伍曲和一千弓弩手留在了风旅河,为后撤争取时间。昨天,我已经飞报邯城伯,请他与我合兵,支援观平。观平候支持我们坚壁清野的防守战略。”
扬丰烈的面色阴沉,“私自放弃要塞是死罪,把自己的儿子留在那里并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何况我是在前线最为吃紧的时候被柱国大人召回的,商讨对策,”冷笑之后,他续道,“只是不知这对策商讨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徐昊原已经到了大安城下!”伍青平毫不退让。
“大公的安危直接导致了局势不稳,不商量怎么成,我们就是要避免在眼下的时刻分散内部的力量。”楚穷走到伍青平面前打圆场,隔断了两个人对视的目光。
“你放弃了风旅河和箕尾山,我们想再从那里出关就难了,大公挥师平明城的意图还怎么实现,你说说!”扬丰烈强忍住恼怒,他也知道,如果他杀了伍青平,在吴宁边很难再找出他一样富有战争经验和忠于职守的将领了,何况,他真是把自己以忠勇著称的独子留在了风旅河。
“如果不后撤,可能我的所有主力都会被困在风旅河,徐昊原突破了风旅河,观平只在日夜之间,无论是蓝仓、还是邯城,都没有集解兵力的时间,你是知道徐昊原的离火精骑的速度的,他在平原奔驰,蓝仓和邯城却要渡河才能到达观平。”南津候显然也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观平显然也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真正能够阻止徐昊原的,还是得靠柱国。”
扬丰烈不说话,他明白,南津、观平合兵,当可抵挡徐昊原一时,加上蓝仓和邯城的有限支援,可能短期内在战场上还不会处于劣势,毕竟澜青深入敌境,抢先到达的,只能是部分机动性最强的部队,但是观平地处平原,无险可守,一旦敌人在地面对决中占据兵力优势,很容易造成围城或绕城奔袭大安的局面,阻止这种情况发生,只有一种方法,他的风芒骑兵。他必须让风芒骑兵在敌人形成合围之前,由百济赶到战场,形成和澜青主力的对决。
“即使是风芒的快马,也不能在三昼夜内奔赴战场,他们是快速机动部队,不能承担长途奔袭的辛劳,或者说即使到了战场,也无法形成战力。”扬丰烈进入了情境,已经在讨论战役的细节。
“那我们也挥军北上,支援观平,”浮明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再坚持对南渚伸张正义。
“你到观平,绕不开南津镇,你的兵力,进入敌军后方,就是送死。”梁群最善于泼浮明焰的冷水。
“老子就愿意送死!”浮明焰暴跳如雷,“不然我就在那里干瞪眼吗!你这种杂碎是无法理解伍青平的,老伍他只有那一个儿子!”
伍青平的眼眶红了,柴城在南津和观平的南方,浮明焰的是想从南津镇后方进攻风旅河,他了解这个心直口快的热血汉子的想法,但是来不及了,肯定来不及了。
虽然众人仍在唇枪舌剑,但目标已经统一了,扬一依逐渐发现,在这祥安堂上,有一股力量,拧起了几位主要的贵族,显然南津候伍青平和蓝仓伯楚穷是推动事态快速发展的主力、并得到了观平伯、邯城伯的支持,有可能迎城候梁群也早就知道这一计划,并参与其中,对于扬丰烈来说,执行比决断更适合他,由于事态的突变和计划的合理,浮明焰和其他贵族,也渐渐被纳入了同样的战略轨道。在扬觉动生死不明,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这显然是个了不起的成绩。
但唯一严重的,是这一战略统一的过程,清晰地显示出扬丰烈这个柱国基本上是个摆设,贵族们各自保留自己的想法、实际上,吴宁边内部的分裂已经开始,没有一个人有扬觉动一样的资历和力量,去领袖这一群拥兵自重的人。团结是一时的,只要今天在场的人中有一个人另有打算,吴宁边的覆亡就在顷刻之间。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呢?她细细看着这群人的脸,这一场战役或许可以挺过去,但接下来呢?没有扬觉动的吴宁边会变成怎样?
“浮兄,谢谢你,你的兵力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南津候咳嗽了一声,转向疾白文,道,“疾先生,我们的话都说完了,轮到你了。”